苏画进门时的心情不算太糟。她和阿姨打了声招呼,倒了杯牛奶喝掉,冲洗了杯子直接回房间。打开药箱,消炎,上药,速度极快地完成。虽然不是大伤口,可担心上的药会蹭脏衣服,又拿医用纱布缠了几圈儿。
有什么恩怨,她喜欢快刀斩乱麻地了结。白莲花大妈伤她,她当场就回敬过去了。这件事对她而言,已经过去了,她不会在意。
她不在意,却不代表别人不会在意。
陆子航开车回医院,面色沉凝地走入病房的会客室。
聂芸还在,怀里还抱着聂宝这个小婴儿。见到陆子航,她立刻变脸,“滚,谁让你进来的?”
陆子航不说话,只是眼神莫测幽深的盯着她看。
聂芸不由心悸,头皮发麻。这是第一次,她无端地害怕这个儿子。总感觉,儿子看她的目光像在看死人一样。
坐在沙发上闭眼打盹的聂振国睁眼,皱眉问聂芸,“你让谁滚?”
聂芸被陆子航弄的心绪不宁,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大哥的问题。
“从我四五岁起,只要你遇到不如意的事,你就把我掐的青青紫紫的,还特意往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掐。有一次外婆发现了,骂了你一顿。你当时哭着道歉,过后却变本加厉地掐我。后来外公也发现了,你挨了外公一顿打,我被外公接走。”陆子航说的不紧不慢的。
聂芸吓了一跳,一边说“住嘴,不许你胡说。”一边瞄大哥的脸色。
陆子航继续说着自己的,“即使如此,你披着一层伪善的皮,一有机会,就会当着外人的面,一边对着外人说笑,一边不动声色地掐我。你尤其喜欢用指甲掐进我的皮肉里,就像今天掐我朋友一样。直到十一岁那年,在你故计重施时我差点拧掉你胳膊,你的臭手才老实。没想到,你还是那个恶心变态的女人,一点都没变。”
聂芸要疯了,“混蛋,滚,滚,滚出去。”
“你给我吃暗亏,我忍了,谁让我倒霉是你儿子呢!可我朋友呢?她招你惹你了?”陆子航转开脸,盯着一脸震惊之色的聂振国,“前些天,外婆打的她鼻青脸肿的,外公又赏了她几巴掌。她和你告状时,有没有告诉你,外公外婆打人的原因?”
聂芸把孩子往婴儿车里一放,踩着高跟鞋扑向陆子航,一副拼命的架势。
陆子航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攥紧,眼睛却看着聂振国,“她让我给她的私生女换纸尿裤,我没理她,她冲我丢刀子。伤口离我心脏不到一寸的地方。我都没好意思去医院。医生问我怎么伤的,我难道要说是‘我亲妈拿刀丢我弄的’!”他面无表情地推开不停挣扎哭闹的聂芸,“你少气外公几回,外公就不会生病。外公若是醒不过来……”
他冷冷地盯住聂芸足有五秒钟,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其中的威胁意味十足。见聂芸捂着嘴直后退,他转身就走。拉开病房门,就看到聂振家一家三口站在门口。他没停,侧了侧身,避过他们走了。
几秒后,王露悄悄碰了碰丈夫聂振家的胳膊。
愣住的聂振家这才回神。他抹了把脸,和妻子王露、儿子聂司轩走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