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方臣嘴唇抿了下，头也不回的问：“不是谢一衡给她找的？”
“这……”助理大概知道谢方臣与谢一衡之间的那些事，保守的回答：“应该不是，谢一衡来的时候，助理就已经找好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谢一衡好像是跟楚小姐闹矛盾了，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谢方臣嗯了一声，声音里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知道了。”
“先生，没有吩咐的话，那我先去忙了。”
“等等。”
谢方臣叫住助理，却没有立刻说要做什么，助理足足等了五分钟，等的都有些慌了，才见谢方臣转过了身。
谢方臣转身，走过去坐在总裁椅上。
他脸上表情异常复杂，算不上愤怒，但那种山雨欲来的气势，让人看了也很害怕。
“叫我律师过来一趟。”他说。
助理愣了下，很快回答：“先生，请问是负责集团业务的律师，还是您的私人律师？”
作为谢氏集团的掌权人，只谢氏集团的集团律师，就有五人之多，每天负责处理与谢氏集团有关的文件和来往业务。
而谢方臣的私人律师，则是负责处理谢方臣的私人事件。
“我的私人律师。”谢方臣把面前的文件摞了摞，推到一边，从那堆文件的下面，翻出一支红色的钢笔。
他手指把玩着钢笔，就像是把玩着什么心爱的玩具一样。
“是时候，该准备离婚了。”
快走到门口的助理听到谢方臣这一句，后背一紧，不可置信的转头，朝谢方臣看过去。
“先生……”
虽然他做谢方臣助理的时间并不长，但从他这些天汇报的与楚婉儿相关的事情来看，谢方臣对楚婉儿，绝对是舍不得的。
不是舍不得的话，堂堂谢氏集团的总裁，也不会丢下集团的重要会议，去发疯一样的找那个女人，更不会彻夜不睡，只为守着那个女人。
助理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为自家老板感到哀伤。
他也不由得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如此优秀如此有能力有魄力，外表更是一绝的老板，爱的失魂落魄呢。
如果有机会，他想见一面那个女人。
……
楚婉儿找的这个护工，并不是二十四小时服务的，晚上照顾楚婉儿吃完饭，洗漱完，她就下班了。
又是一个孤单的夜晚，楚婉儿瞪大了眼睛，听着走廊里护士换班聊天的声音，心里空落落的。
外面的护士在开玩笑，说下班后要去ktv唱歌，有朋友过生日，约了人去ktv玩。
还说忙了好久了，晚上去了要好好放松一下。
稀松平常的对话，听的楚婉儿甚是感慨。
曾几何时，她也拥有这样平凡普通的日常生活，也这样跟她的朋友们约好出去玩，疯到半夜，醉醺醺的回家。
可是，那样的生活，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了。
现在即便是让她再去过那样的生活，她都不知道跟谁去，或者说，以什么心态去了。
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只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她是怎么把自己弄得这样伤痕累累的。
病房门口突然传来声音。
紧接着，门被打开了。
楚婉儿努力抬起头，朝门口看去。
当看到谢方臣走进来，并关上门之后，楚婉儿的嘴巴，惊讶到无法合拢。
谢方臣怎么会突然来？
这两天谢方臣都没出现，她以为，谢方臣不会再过来了。
毕竟，谢方臣现在，已经有许倩了，新欢旧爱，哪个重要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
“怎么，看到来的是我，不是谢一衡，很失望？”
谢方臣张口，就是一句讽刺。
楚婉儿回过神，咬住了嘴唇。
她明白谢方臣为什么会突然过来了，看来，谢一衡下午来病房找她的事，谢方臣已经知道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谢方臣怕是根本就不会过来。
呵，男人。
是担心她又跟谢一衡搅合在一起，所以才这样穷追不舍？
“是，很失望。”楚婉儿冷冷的回答。
答案当然是违心的，但是目的，就是为了激走谢方臣。
果不其然，谢方臣脚步顿住，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楚婉儿看在眼里，竟然有种报复的快丨感。
她继续故意说：“有点奇怪，这样好的约会时间，你不去陪着许倩，跑医院里来干什么？”
“来捉奸。”
“啊？”
谢方臣往墙上一靠，笑容肆意而轻蔑。
“听不懂吗，我说我来捉奸。”他嘴角眼神无一处不写满了讥讽，“毕竟你现在还是我老婆呢，正大光明就跟别的男的来往，可有损我的名声。”
楚婉儿胸丨口痛起来，眉头更是拧紧了。
谢方臣就是有这个本事，三言两语，就能轻而易举的让她痛不欲生。
可既然痛了，就要还回去。
被子下面的手捏紧，手指吃痛，脸上却笑起来。
“怎么会有损你的名声呢，咱们结婚也没什么人知道。再说了，你怎么能怪我给你戴了绿帽呢，你不是也给我戴了吗，我们彼此彼此。”
谢方臣听到绿帽这两个字，眼睛危险的眯起来。
他冷飕飕的问楚婉儿：“你不是跟那个郑霏霏是朋友吗，你难道不知道，她现在在跟谢一衡谈婚论嫁吗。还是说，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我也不在乎。”楚婉儿抢着回答：“反正我现在也不是自由身，不需要什么名分。”
“你的意思是，我没跟你离婚的话，你情愿做谢一衡的小三？”
谢方臣说这句话的时候，每个字都像是从嘴里蹦出来似的，能砸疼人。
楚婉儿不禁打了个寒颤，有点后悔说这些不着调的气话。
现在这种情形，激怒谢方臣，对她实在没好处。
要是谢方臣对她动手，那她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我……”
倏地，谢方臣已经从墙边走到了床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楚婉儿，眼神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谢一衡就那么好？”
“他这一回，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还是，你就是那么贱？”
“贱的连做人的底线都不要了？”
一句一句，像是钉子一样，扎过皮肉骨头，将楚婉儿死死钉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