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走了进来,瞧着他们热切瞧着彼此的目光,登时眼神就带出来点儿说不出的怪异出来,浑身打了个寒颤,解绳子的动作利索的很,把他们从柱子上解绑了下来之后,立时松开了他们,只牵着他们身上的绳子往外走,好似他们身上有什么寄生虫一般,生怕碰上一点儿把他们再给传染了。
不光是拿了他们当瘟疫一般的对待,小兵们还嘴里小声的念念叨叨的说着什么,‘我还要回家娶媳妇儿,我还没娶媳妇儿’的话,也是听的鞑靼的大王子他们一头的雾水。
小兵们把他们拉了出来,大王子乍一见到外面的阳光,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副将看着大王子浑身上下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再看看那并没有堵住的嘴,不由得转头瞪了一眼那刚才被人七手八脚拉走的小兵。
这人不堵住嘴,都把人关在了一个屋子里,这互相之间再交流点儿什么不该交流的,一会儿还怎么去张将军那里,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有那机灵的小兵立时掏出自己怀里的汗巾子就近堵住了一个人的嘴。他这边儿一动作,其他小兵也都反应过来了。只是,这汗巾子什么的东西,他们是没有,这上面发的军饷都没有多少,别说给自己还弄个什么汗巾子手帕之类的东西了,就是他们想要自己私底下攒上一点儿都困难的很。
没有办法,他们身上没有那物件儿,就只能忍痛的把自己不影响外面美观度的里衣给撕下来一块儿。这种带着浓浓男性气息的布条儿,简直比那被汗巾子堵住了嘴的还要丧心病狂。当然这不是最丧心病狂的,当你觉得你足够倒霉的时候,你要相信,一定是有人比你还要倒霉的,比如说那个拉着鞑靼大王子绳子的那位。
小兵看了看自己的里衣,好舍不得,这可是他为数不多的几件儿衣服了。又浑身上下摸了摸,啥也没有,唯有的几个铜板也是压根儿堵不住人的嘴的啊。
小兵看了看鼓着眼睛瞪着他的鞑靼大王子,咬了咬牙,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个散发着无穷味道的袜子出来。
“你,你……”
大王子还没有你出来,就被那沾满了恶心味道的袜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此时别说大王子以及那些个早就被堵住了嘴的侍卫们,就是连副将,以及小兵的袍泽们都目瞪口呆了。
“你,”副将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脚步小心的往旁边儿挪了挪,离着那小兵远上了一点儿:“你那东西是藏哪儿了?”
谁tm的会在自己身上藏自己穿过的袜子啊,能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儿的,还能有谁?哪个脑子正常的,会这么做?
副将觉得自己分分钟想要掐死他,偏这个小兵还满脸的憨笑:“这,这不是昨儿晚上累得慌,就脱了鞋子靠着城墙歇了一会儿么,然后穿着袜子不太舒服,就脱下来了。”小兵挠了挠脑袋,说到这儿还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当然,他可不是对自己把袜子塞进了鞑靼大王子嘴里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而是不好意思于,自家同伴儿一起休息的都没脱了袜子,就他自己脱了,感觉还有点儿羞涩啊。
小兵嘿嘿笑了两声:“这袜子还是新的呢。”小兵转头看了一眼被沾染了口水的袜子,露出个心疼的表情。
但被他塞了袜子进嘴里的大王子此时都已经翻了白眼儿了。
别看他们鞑靼不如大沅物产丰富,富饶,但他好歹也是一出生就含了金汤勺的,而且还是鞑靼王上的第一个孩子,仗着鞑靼王上觉得他是最像他的,他在鞑靼别说吃苦了,就是委屈都没受过多少。鞑靼的其他王子可能还会有王上训斥的时候,但那绝对是不会包括他的。
此时第一次受到的委屈,竟然是这个。这个味道,离着大王子近一点儿的侍卫都能闻得到。侍卫也是满心的同情,但同情归同情,他们仍旧默默的挪动了自己的脚丫子往旁边儿让了让,没办法,这味道着实是太过‘清新’了点儿了。
大王子被熏的迷迷糊糊的,任由着副将小兵们拉着他往府衙走去。
其他侍卫心里倒是说不出啥滋味儿了,不过感触最清楚的,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点儿酸爽的,毕竟,艾玛,果然看见别人比自己还倒霉,就有一种我心甚慰的感觉啊。
侍卫们被堵住了嘴,脸上的表情似是愉悦,又似是羞恼,整个人都有点儿纠结了。若是一个侍卫这个表情的话,还不足以让小兵们注意到,但关键是这些个侍卫都差不多一个扭曲样儿,这就让小兵们浑身都有点儿发毛了。
果然是跟自己不大一样的人种,瞧瞧,瞧瞧,这不过是稍稍受了点儿委屈,就一个个脑子都不大正常了起来。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副将猛然一转头就瞧见了原本已经早就走了,应该去花天酒地了的刘大人。
副将身子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挂着谦虚的笑,躬身对着刘大人行了礼:“末将给刘大人问安了。”
刘大人眯着眼睛,在那些个被捆绑的像是粽子一般的人和副将身上扫来扫去,嘴角翘了翘:“问安?我刘某人可不怎么安生啊。”刘大人抬手指了指那些个‘粽子’:“这些个都是什么人?你们要带着人去哪儿?”
“这,”
“怎么?有何说不得的情况?”
副将看了一眼晕乎乎的翻白眼儿的大王子,小心的开口说道:“那倒没有,刘大人委实多心了些。”
“呵呵~”
千言万语就只能化成一句‘呵呵’了。他们还真个不客气的拿他刘某人当成傻子了啊,全城的百姓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张将军来了,难不成他们会觉得自己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么?
副将显然也是想得到刘大人会从别人的口里知道张将军过来的事情了,只是他倒是不知道对方竟是会这么快就知道罢了。
副将倒也不是怕这刘大人冒领了他们的功劳,只不过觉得自己手底下的将士不喜欢罢了。
“这些个人莫不是昨儿晚上带回来的鞑靼人了?”
“回刘大人的话,就是他们。”
“还不错,也没枉费了本大人一晚上的辛劳。行了,走吧。”
走?走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