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晋本来话就少,往里看看,这里的确也没什么需要他的地方,就点了点头,领人换班了。
在门外,季思柏撕了一颗薄荷糖,刚塞进嘴里,就看到徐阳明大步的走过来,立刻迎上前去,结果没走两步,看到紧跟在徐阳明身后的裴晚晚,登时就愣了下。
“叔。”他唤了一声,“您来了。”
“辛苦你们了。”徐阳明说,“这几天,多亏了你们,珩君才能这样安心养病。”
“哪里话,本来这就是我们分内的事。”
他跟徐阳明打招呼那么点工夫,裴晚晚就想越过他,直接去病房的,被他一伸手给拦住了,“等一下,医生还在里面做检查,先别急着进去。”
一听他这么说,裴晚晚急吼吼的步伐也就顿住了,只是目光中掩不住的急切。
“这都快四十八个小时了吧,珩君还没醒,大夫没说什么吗?”
徐阳明有些担忧的问,季思柏点头,“我也才到,等下看看大夫怎么说吧。”
这时,病房门倒是打开了,裴晚晚立刻跑上前想要进去,孰料,倒是先从里面走出个人,她刹车不及,直接跟来人撞了个正着。
“对不……”她一愣。
“呀,冉曦,你没事吧?”顾佩芝惊叫,一边扭头看过去,“谁这么不长眼,你……”
顿时眉心一紧,“你这个丫头,不是让你在家里待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吗?你现在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孩子嘛!”皱了皱眉,徐阳明说,“我带她来看看珩君的,她想来看看关心一下,怎么说,也是应该的。”
“所以,你也不把我放眼里了是吗?”
她的矛头很快转移,徐阳明只是蹙了蹙眉,便沉默不再开口。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太了解她,只要一句还嘴,换来的将是无休止的战争,所以,他学会了缄默。
“阿姨……”一旁的冉曦开了口,拉回了她的注意力,脸上很快就多了些笑意,“真是不好意思,你看,一再麻烦你,等你空下来,我一定要请你吃饭。”
“就不用那么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
冉曦穿的是便装,乍一眼就没看出来是医生。不过上次裴晚晚见过她,“你是……”
“你好,我是冉曦,我们应该算是第二次见面了吧。”她微笑着伸出手,很友好的样子。
“你好。”略握了一下手,裴晚晚下意识的目光就往病房里瞟,她依旧笑,“你一定很担心他吧,去看看吧,虽然他现在还睡着,但也只是睡着,我想,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醒过来了。”
“真的?!”她一脸惊喜,立刻跑了进去,顾佩芝不放心,拧着眉想跟进去,但是又不好这样直接丢下冉曦。
好在冉曦倒是一眼就看出来她的纠结,主动道,“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您不用送我了,等晚上,我再过来看一下,他如果醒了,您也可以知会我一声。”
“好好,就是真的辛苦你了。”
说着客套的话,但满心满眼都是很情愿的。
冉曦笑起来,整张脸都是很阳光明媚的,带的人心情也好起来,顾佩芝看她,真的是越看越满意的。
就在俩人打算作别的时候,从电梯口出来几个人,两边一看,径直就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顾佩芝原本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但是这一眼,却让她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顾阿姨,那我先……”
“顾姨,我回来了。”许子瑜脚步飞快,脸上的焦灼那般明显,直接冲她伸出手,“珩君怎么样了?我听到消息就赶紧赶回来了,他没事吧,他……”
她急切的说着话,似乎突然觉察到什么,声音戛然而止,扭头看向一旁的冉曦,敏锐的眯了眯眼,“这位是……”
“这是冉曦,是珩君的老同学,现在在做军医,珩君的事,她可是帮了不少忙。”顾佩芝连忙解释道。
“哪里有,我也不过是顺带帮帮忙而已。”冉曦迎着许子瑜打探的眸子,笑得一脸镇定,“我还有个会要开,我真的先走了。”
她转身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跟在许子瑜身后的许兆晖偏过身,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的背影。
“顾姨,珩君现在怎么样了?”她一边往病房里走,一边问道,“怎么会这么严重呢,我也没听到什么详情,好端端的……”
进了病房一扭头,她就看到裴晚晚站在病床前。
虽然她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那里,低头看着顾珩君,可许子瑜的心里,也仿佛膈了一块什么,感觉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也有好多天没看到她了,现在见到,总觉得这小丫头哪里不太一样了,又说不上来。
可能是女孩子在发育阶段,从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的韵味都不相同了,这也让她更加的不痛快。
上次在加拿大,她跟顾珩君之间不欢而散以后,出于心虚,也是觉得顾珩君不会再原谅她,给她机会,所以才这么久都没有联系。
现在听说他受伤了,而且很有可能危及生命,这才急慌慌的赶回来,他昏睡着,这自然是自己最好的机会了。
“珩君!”她唤了一声,然后俯下身,准确的握住了他的手,“你醒醒啊,我是子瑜,我回来看你了,珩君……”
“子瑜,你冷静一点!”顾佩芝从身后轻轻的扶住她,“医生说了,他应该快醒了,不过现在,最好不要打扰到他。”
“好,我不吵,我就在这里陪着他,我一定要看到他醒来,一定要看着他睁开眼睛。”
对于她的出现,裴晚晚是有些惊讶的,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守在床畔,对她来说,她要求的并不多,只要能守在这里,让她一直守着就好。
然而,她小小的要求,也未必是那么容易能被满足的。
顾佩芝拧着眉说,“晚晚,你也看到了,你舅舅还没醒,你来了也没什么用,回去吧!”
“我只想再待一会儿,一小会儿!”竖起一根手指,她软声恳求。
“不行,什么事一旦妥协,就是永无止境的得寸进尺,现在就走,马上!”她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