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生谁的气，你的吗？”她半开玩笑的说，“那你不是都已经退群了吗？”
陆逸轩点头，又忽而摇头，“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他们能那么闹，有些话，真的不该说的。”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话不是你说的，也不是你挑头怂恿的，你怎么老在说对不起，你有那么多对不起我吗？”
她有些不耐烦的说，陆逸轩叹了口气，“也不能说跟我没关系，代蓉蓉她……”
“她怎么说怎么做，是她的事，跟你没关系。”
“晚晚，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他突然冷不丁的问道，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裴晚晚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一遍两遍，她已经拒绝过几次了，他还是不死心，自己究竟该怎么做，他才能明白呢？
“陆逸轩……”
她刚一开口，陆逸轩却抬起一手，“好了，你不要说了，我都明白了。”
“……”
明白什么了，她真的很怀疑，他明白什么。
他如果真的明白，为什么会傻兮兮的在门口等一夜，为什么还会来跟她表白，为什么还是不死心，明白，他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晚晚……”
“你来找我，总不会就为了这件事吧？”打断了他的话，她问道。
如果是，那他还真无聊。
“晚晚，上次在庙会，我看到你跟顾主任……”
他迟疑犹豫，吞吞吐吐的样子，反倒是把裴晚晚给激怒了，“你想说什么？你跟代蓉蓉想的是一样的，是吗？”
“不不，不是。”他连忙摇头，“我是想说，不管是谁，如果你有别的喜欢的人，或者已经有男朋友了，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告诉你一声？”裴晚晚很惊讶。
“就算你不选择我，我也想知道，你选择的是谁，我就算败，也想败个甘心情愿。”
裴晚晚：“……”
“晚晚，不是我自负。我的相貌、品行、甚至到身家、背景，我自认不会配不上你，我也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不是谁都可以比的，我不求你一定要接受我，但至少，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如果换做旁人，她只会笑对方太不要脸，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可是是陆逸轩，她反倒说不出了。
陆逸轩说的没错，他的相貌品行，身家背景，都是很好的，不过他有一点说错了，他不是配得上，而根本是绰绰有余，可感情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难去讲公平。
公平？从一开始就已经是不公平了，他能比顾珩君更早认识自己吗？所以说，从没有什么公平性可言的。
但是这些话，她显然不能告诉他，至少现在不可以，所以她只能说，“很抱歉，你的请求，我可能，做不到。”
几乎是一瞬间，少年的眼神就黯淡了下去，看的她都有些不忍。
可这种事，忍不忍的，你都必须该说的话说了，该让他明白的让他明白了，不然，当断不断，以后只怕更乱。
“裴晚晚，你够绝。”他缓缓站起身，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桌上剩的小半碗姜汤都已经凉了，她心底叹息一声，就冲着他那话，希望这次，是真的死心了吧。
张姨拎了个大包包出来，看上去还颇有些料的，塞得满满的，也不知道她塞了些什么，瞥见楼下就她一个人，愣了下，“哎，那小伙子呢？”
“走了。”
“走了？这么快就走了？”她还有点可惜呢。
“张姨，你这都带的什么啊。”
“不是你让我看着带么，我想想啊，就把你的洗漱用品和先生的都给装了，还有先生的刮胡刀，你看。对了，医院里还有什么缺的，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准都给你送去。”
裴晚晚有些哭笑不得，“张姨，他还没醒，你带刮胡刀干什么。”
“现在没醒，保不齐去了就醒了。”拎着包，叹了口气说，“小姐，男人的胡子长得是很快的。其实，那个男孩子，我看着挺好的，人也挺老实的样子，跟你说话还会脸红，这年头，会脸红的男孩子可不多，都一个个皮厚得什么似的。”
“张姨，越说越远了。”
“远？不远。”顿了顿，张姨看着她，很是语重心长，“你也长大了，选男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那男孩没有别的，就冲着昨天能在咱家外面守你一夜，就很难得，小姐，我今天多嘴了，就索性多说句多嘴的话，年轻时候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不管最后能不能在一起，以后回想起来，也都很美好，不白活。”
“张姨，那你年轻的时候？”她意味深长的说。
张姨立刻脸上一红，“我说小姐，你倒是打趣起我来了，好了，不说了，我去给你准备午饭去！”
“不要准备了，一会儿外公就来接我呢。”
“不说是中午接么，先备上了，来得及就吃，来不及就带着，外面的饭菜，尤其是医院的，总没有家里的好。”
她这样一说，裴晚晚想想也是，便没有多做阻拦了。
——
季思柏以为自己到的很早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到的更早。
守在门外，隔着透明玻璃看向病房里弯腰做检查的女人，他挑了挑眉，“什么来路？”
“听说是顾队的同学，现在是军医，被顾太太请来照顾的。”
“照顾……”摩挲了一下下巴，季思柏探究的又往里看了一眼。
老太太心思很灵活啊，一个不成再来一个，那许子瑜呢？这就算弃子了？
不过，这事儿顾队恐怕还不知道，等他醒来了，不知该作何感想。
“老大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他又问。
丁晋摇头，“之前好像说手指动了，但是这又一直没了动静，医生说，有可能是神经末梢的反应，不要太紧张，反正，醒过来也是早晚的事。”
“早晚，这早和晚，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他抬手拍了拍丁晋的肩膀，“行了，今天我在这儿，你回去吧。一天一宿的，谁也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