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立马照做,双手环住了少妇的上身,将她的手臂也一并禁锢。
此时,江昱南已经打水回来,见到这般景象,也有些意外,却没有开口询问。
夏云初做什么,都有她的理由,眼下她正在继续,他自然没有打扰的必要。
不远处,有个小厮打扮的男子小跑过来,也是一脸的紧张,他对柳叶说道:“我找不到大夫,周围连住户都没有几家,我……”
他话说到这里,又指了指地上给少妇抠喉的夏云初,愣道:“这是……怎么了?”
“那姑娘在给夫人诊治。”
“哪有把手伸进……”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少妇“哇”的一声,直接就呕吐了出来。
夏云初避之不及,好多污垢都直接喷在了她的衣襟上。
周遭的人都纷纷恶心地发出了嫌弃的声音,夏云初却是不管,抬手轻轻的替少妇拍打后背,并吩咐柳枝,“快将水拿来,给你们夫人漱口。”
柳枝显然也呆住了,她手还抱着少妇,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闻言后,她才松开少妇,跑去拿水壶灌了水,递给少妇。
少妇眼睛里都有泪花,显然是刚才抠喉时,那股恶心难受的劲儿导致。
她被这么一折腾,原本还虚弱无力奄奄一息的,这会儿却是被那股呕吐感弄得精神了不少。
有种强行被炸起精神的感觉,她一连喝了好几口水漱口,这才感觉舒服了些,把水壶递给了柳枝。
她刚要开口怒斥夏云初,夏云初抢了话锋,问她:“还胸闷难受吗?”
少妇闻言,先是一怔,接下来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意外之中带了几分惊喜:“好像……真的好多了。”
她又摸了摸肚子,一脸担忧地问道,“可是……我肚子还是很疼,姑娘,我的孩子……”
“先上马车。”
少妇点点头,夏云初想了想,便对江昱南说道,“昱南,你把她扶上我们的马车吧!”
语毕,她又看向柳叶柳枝,“你们跟我一起,这位小哥你快马加鞭的去清源镇,找你们老爷去,让他找镇上最好的大夫,准备给夫人稳胎。”
“可、可是我们老爷不在清源镇啊!”
“那你们这赶往清源镇是……?”
“今年的花灯节在清源镇办,我们老爷今天还有事没办完,得后天才能出发,他担心路途赶,夫人会受不了,这才让我们陪同夫人提前赶路的。”
夏云初蹙眉,扭头看向他们:“那你家老爷在哪儿?”
“隽秀县。”
“哦,那巧了,我们也要去县城,你迅速前去通知你家老爷,我们尽快稳住胎相,可以的话最好让大夫上马车,走这条路来跟我们会合,时间能省就省!”
那小厮听了之后,立马点头,好似领了非常艰巨的任务一般,对着少妇说道:“夫人,您要保重!”
说完,他就上马车驾车走了。
柳枝跟柳叶把人扶上马车后,人群也稍微散了些许。
其中,有个老婆子犹豫踌躇后,这才上前问夏云初,“那个……小姑娘,我是个接生婆,要不我跟着你们一起去,路上万一有能帮衬的地儿呢?”
夏云初闻言,看了眼这老婆子。
对方见她在打量自己,那双闪动着精明的双眼,骨碌碌地在少妇身上转悠了下,却又不敢直视夏云初。
夏云初皱了皱眉,摇头道:“不了,她并不是要提前生产。”
说罢,便要转身上马车。
那老婆子见状,当即就拽住了她的手腕,“我说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好心帮忙,你那是什么态度?”
“大娘,首先呢这事儿不是我能做主的,需不需要你帮忙,你可以问问这位夫人,或者问问她的这两个丫头,问我有什么用?”
“再来,你若是真想帮忙,刚才我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混在人群里了,你当时为啥不上前查看这位夫人的情况?非得有我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后,你才冒出来?”
“还有,你会好心帮忙,是因为得知,这位夫人家住县城,又是老爷又是丫鬟小厮的,身份不俗,你想跟着去捞点好处对吧?”
夏云初一口气,指出了三个要点,臊得那老婆子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遭还有人没离开,闻言便露出讥讽的笑意。
“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硬着脸皮去沾人家小姑娘的光,真是老臊皮!”
“就是就是!”
“见过不要脸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不如人家小姑娘……”
那老婆子被旁人的话,臊得满脸通红,脸上的褶子都盖不住了。
她指着夏云初,当即就怒骂了起来,“我说你这小娘皮,年纪轻轻的做人这么刻薄!我只是个接生婆,她刚才又不是要生了,我是知道我帮不上忙才没搭手的,这会儿也是怕万一你们有需要而已……”
“哦,谢谢了。”
夏云初淡淡的一句道谢,把老婆子还没吼完的话,彻底怼了回去。
那少妇人已经坐在了马车内,听到外面的吵闹,她掀开帘子,看了眼老婆子,蹙眉道:“姑娘,她要来的话也可以,倘若她没本事稳住我的胎相,我家老爷自会要她好看!”
老婆子听了,当即吓得一愣。
她面上一阵白一阵青,随后叨叨:“一个个的都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要我帮忙算了,回头一尸两命,死了活该!”
“你这老婆子怎么说话呢?!”
柳叶当即就忍不住想要跟老婆子辩,被柳枝拉住了。
柳枝则是亲自开了口,“我家夫人福大命大,遇到了好心的姑娘相助,必定不会有事。至于大娘您嘛……已经垂垂老矣,额前黑气一片,此乃凶兆,最近出门要小心些了,别因为口舌之争,死于非命!”
闻言,原本已经转身迈步离去的老婆子,脚下就一个踉跄,还踩到了一块石头,把脚崴了直接就扑倒在地上。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柳枝的目光里,已经有了惊恐。
“你——你——”
柳枝哼了声,“报应!”
她哼完,就将帘子放下,重新扶着少妇坐了进去。
那老婆子当即就气得在地上咒骂,夏云初只觉得无奈又好笑,她看了眼江昱南,“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