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听小二的说法,天依心里已经大约明白,那些人肯定是九大宗门来人了,梅兰阶菊四名女子极有商业才华,是她分散在帝京掌握各方情报和商业信息汇总的亲信,既然菊儿将这档子事情压了下来,想必是大约知道了那些人的身份,打算晚上回报叶翔传信到自己手上,想不到自己却意外地撞上了。
这些人极大地可能,就是白家的人,她收割了白三一条命,白家却弄不清楚究竟杀人的真的是叶家,还是上官家自圆其说的阴谋诡计,于是便打听到了自己常年的落脚点,来试探自己了。
不过,本少爷是你们想试探就试探得了的?哼,本少爷是不能和你们动手,可是我身后还有两个免费打手呢!
天依一边走,一边心里哼哼,一个小小的白家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叫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岂非对不起我这帝京第一纨绔公子的美誉?
顺着红漆木栏,三人已经上得楼来,飞云楼二层大多是雅间,厅中一片则是普通食客的地方,天依一脚踏上楼面,心神微扫,顿时一阵惊讶。
踏入紫阶之境,五感之敏锐犹如第二双眼睛,甚至比眼睛本身还要有用得多,整个二楼在她一念之间全都掌握在心。令天依诧异的是,这二层雅间临月居内的确是有十余个内家高手,可是这十余个内家高手,却仅仅是占了这二层上所有武道高手的一部分!
西面的南芸居,东面的落轻居里,各自有一名年轻公子和几个护卫,而大厅之中,靠着窗的那一面,也有一名武功不弱的少年背对着他品着清茶遥望窗外,身后站着四五个劲装打扮的男子。
天依不由哭笑不得,还真巧,撞上了“四宗大会”啊?这四方势力岂非就是白家,北辰世家,欧阳世家和秦字世家么?再加上自己,花梦影和雷箫和那后面三个上三宗的长老,真可谓八方云集了。
黑瞳中几缕精芒闪过,天依感觉到四座打量过来的视线,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冲着众人咧嘴一笑,摇着扇子大摇大摆走到显眼的临月居门前,感觉到里面的数道气息已经锁定了自己,却混作不知,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记,蓦地扬起一只尊贵的脚,在众目睽睽之下,“砰!”地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可怜的临月居大门就此壮烈!
四面八方顿时一阵目瞪口呆,所有二楼食客一片僻静,原本食客们还对这个少年的微笑印象颇为美好,此时就全变成了惊骇。
众所周知,飞云楼二楼雅间从不接待普通客人,大多是有权有势的人物,这小子居然如此嚣张跋扈地一脚将人家房门踹飞了,摆明了就是找茬啊!这个少年的身份必然不低!火药气味浓重似乎要引发流血事件的关头,食客们也顾不上看热闹了,纷纷哄乱地一齐挤下楼去,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顷刻之间,二楼大堂变得空空荡荡,除了靠窗的公子恍如未觉般仍在端着杯子品茶,其余食客走了个干干净净,整个二层顿时只剩下了疑似几大宗门的人物。
临月居大门一飞,房内数人便纷纷暴露在天依的视线之下。
两个面色苍白的年轻公子坐在正中,四面有七八个劲装男子,年龄不等,有老有少,均是一副吃惊之色,谁也没有料到天依居然如此嚣张,直接就破门而如入,丝毫不讲道理!
他们家族好歹也是威慑一方的宗门!几曾受过这等侮辱?对方还是一个已经衰败家族的无能公子!一个中年男子顿时面皮涨紫,指着天依怒喝道:“放。。。”
“放肆!”没等他说完,天依就截口一声大喝,银扇指着他的鼻子,眼露鄙视之色张狂不屑地道:“你算是什么东西?知道不知道小王是谁?在这帝京之内居然也敢抢我叶小王爷的地方!也不打听打听这帝京是谁的地盘!嫌命太长了是不是?一个都不许跑!小王要把你们统统抓起来,送到罗裳门去当男妓!”
一番话噼里啪啦说下来,里面原本正打算试探她的一干人等还没来得及发话就懵了,越听越离谱,越听越夸张,越听越愤怒,听到她居然要将他们“送到罗裳门当男妓”,纷纷气得差点儿背过了气,原本就僵硬的脸上泛着铁青,看起来活像是一群僵尸。
隔壁的两个雅间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嗤笑声,听来相当的刺耳。
跟在天依后面被一众食客挤了半天,还未完全上得楼来的花梦影和雷箫脚下都是一抖,对视一眼,不由得双双一阵大汗,原来这就是纨绔公子名头的由来啊!比起当年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呢!嚣张!真够嚣张的!不过二人却完全不会对她这样的张狂产生厌恶,反而认为天依很有个性,连嚣张都可爱的紧。
一个青年听到这些取笑声满眼都是炙火烈焰,几乎忍不住拍案而起,张口怒道:“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天依一吊眼睛,瞥了他一眼,啧啧惊奇道:“怪了怪了!在这帝京之内,居然还有小王做不到的事情?你是谁?那个傻了的皇帝吗?就算你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也别怪小王不给你面子!我爹爹叶贤王,那可是当今摄政王!你们身为古月子民,见到小王还不赶紧下跪行礼?哎,看在你们长得太丑当男妓也没人理会的份上,小王也不为难你们,每人给小王我恭恭敬敬磕三个响头,我就放你们一马。”
状似大度地一挥手,自觉很大人大量地摇摇扇子,天依对着屋内众人点点头示意:你们可以开始磕头了。
临月居内众人当下个个愤怒得浑身发抖,几欲气死!这些人在族中也颇有地位,被一个纨绔小子如此咄咄威逼简直就想一掌劈过去将他拍死!然而此时许多双外宗眼睛都在看着,等着抓其中的小辫子,偏偏又要耐着性子不能发作,差点没把自己憋出个好歹来!这小子竟还得寸进尺,搬出了皇权压人,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到她这等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众人大多数都已经肯定她只是个不知死活的纨绔子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