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龙岩山竟然已经被烧毁了?”次日清晨,从大理寺回来的靖亲王赵煜惊闻此噩耗,差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昨日晚间远在月宫的息风忽然来到靖王府,众人还未曾欣喜终于多了一个助力的时候,却被告知此行并非他一人而来,一同前来的还有深居浅出的月宫宫主,二人在前来汴梁路上息风一个没看住将他师傅给丢了。
赵煜一开始还觉得奇怪呢,想那月宫宫主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就算汴梁城中不大安定但也无人能伤到他,为何息风平静的外表下藏着一丝惶恐不安。
很快赵煜便知道了答案,这月宫宫主闯祸的本事远在他那两个宝贝徒弟之上。
不过才离了息风视线不到三个时辰,便就打穿城南的十几堵墙而后在酒楼中被当做吃霸王餐的无赖送到了大理寺。
他们接到消息后便就马不停蹄的赶往大理寺天牢,未曾想到还是迟了一步,不过短短数个时辰,大理寺便被他拆掉了一半,还有一半——他早上回来的时候,周蘅芜带着官兵们正在用热水化开那墙上的冰呢。
不幸中的万幸的是澹月误打误撞之下正好遇到了偷袭的靥蛇,救了苏瑾瑜一命。不仅仅是苏瑾瑜,还有整个大理寺官兵们的性命。
那靥蛇乃是上古邪物,能够吞噬人的魂魄,杀人无形。上次它被赵肃与苏玉徽二人联手所伤,虽然仓皇之间逃走但也身受重伤,正需要调养生息,若等它真的吞噬了整个大理寺的官兵,那造成的危害非同凡响。
也正是因为知道其中关系,周蘅芜才那么好说话将这笔账给抹去了,至于那城南的城墙与酒楼中的饭钱……只得是靖亲王亲自结了。
苏玉徽等人离开不久叶兮清也便回了靖王府,留下他一人出面帮周蘅芜处理剩下事宜,以保证澹月的行踪不会外泄。
等事情处置好之后天色已经大亮,未曾想到惊闻从南夷回来的探子传来如此噩耗。
龙岩山被炸毁,炼血池池水早已干涸,至于那传言中由凶兽守护的龙血珠已是无迹可寻。
今日已经是九月十一,距离赵肃与温桑若成亲还有四天的时间。
龙血珠被毁,赵肃的情蛊无法解开,就算他们有澹月与息风相助,在东宫发动宫变之时真的能够阻止吗?他们将赵肃牢牢控制在手心,就当相于控制了天下百万兵马。
就算是被南夷奉为神明的澹月,真的能够对付这么多人么。更何况澹月身为月宫宫主,在有着深不可测的实力同时谁也不知他的城府究竟有多深,此番他亲自前来汴梁,意图不明啊……
想到此处,赵煜不禁长长叹了口气。若非是因为当年对于赵肃的亏欠在心,他何至于如今陷在这泥潭之中不能自拔,在这风云诡谲的汴梁做什么个王爷,哪里比的上在江湖做一个游子来的逍遥自在。
如今素来以风流韵雅闻名于汴梁城的靖王殿下,现在每日都在长吁短叹之中。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向叶兮清的院子里走去的时候,却见叶兮清正在处理各处密探从军营中探查到的情报,神情凝重——此番夔王大婚驻守在边关的将领奉诏进京,北麓靖王旧部王忠义为首的五万大军竟驻扎在汴梁城外,在此时机不得不让人觉得心惊。
“先生。”赵煜进来的时候见叶兮清正走神想着心事,不由出声提醒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此事与靖王府有关,叶兮清也不隐瞒,便将密报的内容递给了他看,赵煜看完之后脸上难掩惊讶之情,“怎么会这样!”
“王忠义昔年是跟随父王出生入死的兄弟,北麓大军镇守在宁肃常年相安无事,为何忽然回京。”
叶兮清没说话,沉吟片刻问道:“你曾是靖王府的世子,对这王忠义可有了解?”
赵煜苦笑一声道:“当日在母妃执意之下我被封为世子,后虽顺利袭承王位,但因我身上有一半西燕血脉,皇上对我终归是多有提防,是以靖王府的兵权已经分散到各位将领手中,府中仅余的不过是府兵三千,对军中之事着实不了解。”
“后来赵肃在军中屡建奇功,皇上破例封王后靖王府旧部也大多归顺于赵家军麾下,只有少数的一部分将领在军中气候已成,为了不至于让朝臣说闲话,皇上便没有再将他们编织到赵肃的麾下。这王忠义,便就是其中一个。”赵煜缓缓道。
原本该镇守宁肃的驻军未得天子诏令私自带兵进京,其中意图令人不寒而栗,这是要将他们所有人围困在汴梁!
“看来是我们疏忽了。没想到,他们竟然买通了靖王府的旧人。”叶兮清道出了一个可能,“或许,被他们利用的不止一个王忠义!”
“先生,什么靖王府的旧人?”
原本院子里静悄悄的未曾听到有人说话声,不妨忽然有人说赵煜背后惊出了一声冷汗,若非是那声音过于熟悉,他怕是已经唤来景行捉拿刺客了。
“玉徽,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赵煜半是无奈的说道,却见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苏玉徽!
叶兮清也无奈的看着她,心道这丫头自从内力恢复之后越发的嚣张,走路悄无声息若想要偷听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苏玉徽看起来心情不错,笑眯眯回道:“我们月宫的人走路一直是这样的啊。”
赵煜嘴角抽了抽,功夫变态了不起啊!
“对了,先生方才你们在商议何事啊?”苏玉徽复又问道。
叶兮清倒也没瞒着苏玉徽此事,便将方才送来的密报给她看,却见苏玉徽看完之后,“嘶”了一声,摸着下巴似是自言自语喃喃道:“王忠义,靖王府旧部,靖亲王……”
紧接着,她神情一亮,问赵煜道:“你们靖王府,曾经可是有一位姓许的总管!”
“你说的,莫不是许阳?”赵煜神情讶然道,“他确实是靖王府的副总管,说起来当年他在府上是专门负责赵肃的饮食起居。只是十多年前因为生了一场大病便就离开了汴梁回了老家,说起来我也十多年都没见过他了。你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