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不过是在电光石火之间而已,苏玉徽一行人顺利的出了暗道到达了城外的庄子里,那里是苏显早就安排好的接应的人手。
未曾想到他们刚与那接应的伙计对上暗号,距离苏显最近的那个掌柜打扮的男子和身边的两个伙计直接向其发难,猝不及防的偷袭,一下就直接击毙了六个高手中的两位!苏显安然无恙的被昌明保护在了身后!
那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虽然苏玉徽反应极快但依旧来不及退让,黏腻的鲜血溅满了她一身,她胃部一阵阵抽痛忍耐着呕吐的冲动。
见偷袭未曾得手那些原本恭敬跪地迎接苏显的伙计纷纷掏出了自己的兵器向苏显发难,虽然对方的倒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是苏显身边所带的人都是苏家门客的精锐,以一当百的高手,反应过来瞬间拿出兵器抵挡!
眼见着双方交手一片混乱,苏玉徽想要借机溜走,未曾想到却被苏显早一步的察觉到了她的动作,那个看起来文弱的丞相用着超乎意料的狠劲钳制住了她,冰冷的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纵然被人瓮中捉鳖但苏显脸上依旧不见任何惊慌的神色,只是那双墨色的眼眸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疯狂,冷冷道:“撰赦快叫你的人收手,不然本相就杀了她。若没了她,你拿什么和月宫交换紫府灯!”
苏玉徽感觉到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心中一阵发苦,未曾想到如今局势会发展成如今这样……
“住手!”一个暗哑的男声道,在那摇曳的灯火下,却见一身黑衣戴着诡异的面具的撰赦缓缓走了出来,那双阴翳灰色的眼眸扫过被胁迫的苏玉徽最终落到了苏显的身上。
“别苑里里外外都已经被本座的人围困住,苏相还是不要做困兽之斗还是乖乖的将东西将出来吧。”撰赦暗哑诡谲的声音道。
苏显忽而笑了,目光扫过撰赦带来的那些将他们团团包围的侍卫身上,淡淡道:“我看未必。”
一面说着一面将架在苏玉徽脖子上的匕首用了一分力,丝丝血迹渗出,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见他如此撰赦眉眼沉了沉。
设下如此天罗地网他对那三件宝器以及苏显的性命是志在必得,未曾想到已为困兽的苏显竟拿苏玉徽的性命为要挟!为了避免更大的麻烦,苏玉徽暂时不能死!
不得不说苏显最善于攻心,他明知道撰赦要以苏玉徽去换取月宫的紫府灯所以不能容她有一分闪失,在被围困的情况下他拿捏住了撰赦的弱点,竟以苏玉徽的生死为要挟!
撰赦面色阴冷的看着苏显缓缓开口道:“将苏玉徽交出来,本座看在你我这么些年的交情上饶你不死。”
乘撰赦不注意的时机,苏显挟持着苏玉徽不动声色的向他们刚出来的洞口挪动着,苏玉徽心道莫非那暗道中有什么机关不成?
若真是如此,苏显为何对冥教神殿中的机关如此了如指掌呢?究竟是谁给他的?
苏玉徽心中闪过了重重疑虑面上倒未曾有任何表示,便听苏显道:“本相将所有筹码都压在了浮云城,岂只是为了一时偷生。”
“那你想要如何?”撰赦沉着脸色道,竟十分轻易的妥协了,苏玉徽看着他那灰色阴翳的眼眸,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苏显此时已经转移暗道入口的石门处,从一开始他没有想过撰赦真的会因为苏玉徽投鼠忌器,只是用苏玉徽来拖延时间罢了!
他扫了撰赦一眼缓缓开口道:“如今那大御地宫中的财宝本相都不要,只要长生丹!”
多年的求而不得,竟让他执念入魔,在谢婉尸骨被毁之后依然痴心妄想着以筑骨之法,执着的想要她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第一次,苏玉徽对苏显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同情。
撰赦忽而笑了,缓缓道:“想要长生丹,可……”
“以”字话音还未曾落下,便见他眉眼忽然转过一丝凌厉的神色,忽然发难黑色的身影如同蛇一样直取苏显而来,苏玉徽却感觉眼前一阵凌厉掌风呼啸之音,将有人硬生生的接了撰赦那一掌——竟是昌明!
二人交手之后撰赦反而被昌明震到后退,就连撰赦也未曾想到苏显身边竟然带了如此高手!
很快双方势力再次打斗在了一起,虽然撰赦人多势众,但毕竟苏显是只老狐狸,身边的六位高手虽然折了两位,仅仅是四人再加上昌明竟也能与他们势均力敌。
见有昌明与那四位高手暂时拖住了撰赦等人,苏显便挟持着苏玉徽在动那石门处的机关!撰赦知道苏显已经掌控了这座神庙中的机关图,若等他退离再想擒拿这只老狐狸并非是一件容易之事。
乘着昌明被冥教的弟子缠住的时机他聚内力于掌心直接向苏显背后袭来,而此时无论是昌明还是另外四位高手都被冥教的弟子给缠住了,就算想抽身救苏显也是有心无力,若那一掌拍在了苏显的身上他必死无疑!
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苏显心知撰赦势必要致他于死地,眼中也闪过了一丝狠戾,竟然直接一面用苏玉徽去挡那足以致命的那一掌,一面用手去碰石壁上凸起的一处。
一切不过是在须臾之间,那一掌落在苏玉徽身上之前,苏玉徽惊愕的瞳孔倒映出那在灯火下戴着面具扭曲的脸,以及那灰色阴翳的瞳孔。
眼见着苏显已经打开了石门上的机关即将脱身,那一掌没有任何迟疑的落在苏玉徽的身上。
蓄着内力的那一掌她似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摔落在地上,在同一刻苏显已经将石门机关打开,他将苏玉徽抛出的那一刻成功为他拖延了时间,千钧石门缓缓的闭上之时,纵然如同撰赦这样的高手也无可奈何!
苏玉徽已经没有意识去想那么多了,那一掌严严实实的打在她的身上,五脏六腑移位的疼痛,嘴角不断溢出的血液像是渐渐流逝的生命。
那绣着咬尾蛇的黑色衣角也慢慢的变得模糊不清,庭院点着的火把黑色的夜空染的一片通红,像鲜血一样。
仿佛回到了昭国城破那一年,鲜血浸染了王城城门前的每一寸土地,那战功累累的将军为这片土地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液,与这守护了一生的王城一同殉葬……
“师兄……”她几不可闻的喃喃道,眼角滑落了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