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徽不提那两个人还好,一提赵肃一扫方才慵懒的神态,眉眼沉了沉。
想他纵横沙场这么些年,第一次有人能从他的手底下逃脱,他阴沉着脸道:“被他们逃了。”
苏玉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下意识道:“就连你都没能抓住他们?”
一时不查,将心里话说出口了,话音方才落下看着赵肃变得更阴沉的脸色苏玉徽有些后悔了。
赵肃冷冷的“呵”了一声,若非是某人蠢到好好的都能摔下山崖,那两个人能从他眼皮子底下跑了么。
如今打草惊蛇,之后想要抓到他们行事,反而还要受到赵煜的掣肘。
苏玉徽不明赵肃那一声冷笑是什么个意思,却见赵肃拢了方才与她调笑的神色,阴鸷着眉眼缓缓开口道:“天龙山庄一事,是你瞒着本王第二次私自行动,你说,本王将你腿打断你是不是会听话一点。”
凉丝丝的语气让苏玉徽莫名觉得爪子有些发麻,那一瞬间看着那阴鸷的神色苏玉徽心中竟然有点发憷,他这般话,似不仅仅是说说而已的。
不过那一种莫名从心底生出来的惧意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她丝毫不畏惧的迎着赵肃的目光缓缓道:“此案王爷将我拒之门外,不是不让我参与进来,那么我做什么,又与王爷何干?”
对于苏玉徽来说没有理她都能同你辩出个三分理出来,何况这次本就不是她理亏。她原本想着一心早些的找到幕后黑手,替赵肃消除掉潜藏的危机,未曾想到这厮非但不领情反而摆了她一道,那时她的郁闷心情可想而知。
看着她倔强的模样赵肃眉头跳了跳,到底还是睡着了讨喜啊。
想到今夜所见,那旖旎的春色,倒是将他内心的阴鸷扫除掉几分,却听他缓缓开口道:“此次是本王顾虑不周,但你以后不可再私自行动。”
苏玉徽原本已经做好了赵肃这厮发怒的准备,未曾想到今晚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是怎的,竟然这般好说话。
她本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性子,原本是气赵肃行事不守信用,但是此次天龙山庄遇险,又是赵肃救了她一次,她素来吃软不吃硬,是以当下还有一丝反省自己方才语气是不是不大好。
是以乖巧道:“以后……”不会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呢,却见赵肃又恢复了素日里清冷的声音道:“若有第三次,看本王不打断你的腿。”
苏玉徽眉心一跳,同样怒视赵肃,他当自己是谁啊,凭什么管着她!
方才那点愧疚被冲淡,没好气的同赵肃不耐道:“天色不早了,王爷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她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赵肃按住跳动的眉心,看着不识好歹的某人一眼,最终是他妥协开口问道:“你夜探天龙山庄,可查出什么来?”
果然是问她查的线索,苏玉徽心思一动,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笑眯眯的看着赵肃露出尖尖的小虎牙道:“臣女冒险到后山,自是收获颇丰。不过王爷问我线索,总该拿出相应的有效的信息来做为交换吧。”
脸上带着纯良无害的笑意,但是在赵肃看来怎么看怎么像只小狐狸。
赵肃冷笑:“是本王救了你,你还敢跟本王谈条件?”
苏玉徽依旧笑得十分厚颜无耻,为了查清楚这些背后所藏的真相,偶尔做做忘恩负义的事也没什么。
此次案件与上一次襄王梦枕案不同,上一次案件赵肃手里头扣着苏瑾瑜,苏玉徽处于被动的状态;而这一次天龙山庄的案子,事关着邪教巫蛊之术,苏玉徽没有什么明面上的把柄落在赵肃的身上,她隐隐是占着上风的。
万幸的是赵肃早就领略过了她素来行事的作风,她这般也在意料之中,便道:“本王用连城璧的线索,换取你在天龙山庄查的线索。”
连城璧与她息息相关,赵肃知道她也在暗中查这些事。
苏玉徽原本以为赵肃还会与她讨价还价一番,未曾想到他竟然那般快妥协了,这些时日她在命追痕在查连城璧的事,但这些线索集中在汴梁,总归没赵肃查的多。
是以心中一喜,面上故作不显道:“王爷既然如此有诚意,我自当是知无不言。”
见她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赵肃眼中不由得闪过了一丝笑意,问她道:“那就看你的线索价值如何了。”
这是要看苏玉徽所提供的线索能换取来多少关于连城璧的线索,苏玉徽心中暗骂这厮行事太过于狡猾了,但是也不敢在赵肃面前耍小聪明太过。
毕竟此次除掉天龙山庄,对她也有益处。
便道:“夜探天龙山庄找到的重要线索有三。”
苏玉徽收了脸上嬉笑的神情道:“一,那靥蛇作乱确实是与天龙山庄有关,赤胆花与靥蛇就养在天龙山庄的山谷中。”
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的灵力可以抵抗住靥蛇邪气侵入,未曾想到那赤胆花竟然有迷惑人心的作用,饶是她也差点中招,让她更为愤愤不平的是眼睁睁的看着靥蛇从她手底下溜走了。
那山谷周围有着精妙的阵法,再加上对方行事十分谨慎,之后若是再想找到那个地方除去靥蛇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苏玉徽话音落下见赵肃脸上神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便知此事他是知情的,便紧接着道:“第二,就是那赤胆花也十分的诡异,对方在城中杀人,我怀疑除了喂食靥蛇之外,在后山中熬制人油是为了做香引的。”
也不怪苏玉徽如此怀疑,按照古籍的记载赤胆花根本就没有迷惑人心的作用,可是那天晚上那花香竟然对百毒不侵的她起了作用,其中必定有古怪。
再看见那山坡上出现熬制人油的东西,苏玉徽怀疑对方在花上动了什么手脚。
果然,见她这般说赵肃眉头不由得凝了凝,道:“若对方炼制靥蛇这等邪物是为了对方本王,那熬制人油做香引又是为了对付何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苏玉徽一摊手,一脸无辜的说道:“此事,还得由王爷费心去查了。”
赵肃眉眼沉了沉,若是换做寻常人他早就动手了,可是眼前这个家伙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只得道:“那么,第三点线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