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内,赵肃命追痕去查安羡玉,追痕一脸为难。
再查下去追痕都怕自己小命没了。
“若是查不出关于她的信息,便从她母妃的身上下手。”赵肃淡淡提醒追痕道。
昭国王宫对于她的记载不过是寥寥数笔而已,她是由昭王的宠妃所生,因为衔玉而生,出生时五毒汇聚在王宫中,被术士说成是不祥之兆,所以被送到宫外长大。
昭王的女儿,理应是与这前朝之事扯不上什么关联的,若她真的与连城璧有关的话,问题可能就出在她的母妃身上。
据说,她的母妃是个异族女子,被昭王所救被封为侧妃,生下的她。
昭国的底早就被赵肃查透了,昭国王室与前朝没有关联,倒是那凭空出现的昭国王妃,身份着实可疑。
见赵肃这般吩咐,追痕连忙应了下来,紧接着道:“还有一事……”
赵肃挑眉看着他,却见追痕讪笑的说道:“刘武英带人在盯着乱葬岗那边,发现……”
看着赵肃的神色,追痕迟疑了会儿还是道:“发现,靖亲王似乎也在查此事。”
不说赵肃,就连周蘅芜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意外:“靖亲王赵煜?好端端的,他怎的也掺和进来了?”
追痕知晓自家主子不喜在他面前提及赵煜,但此事非同小可,追痕还是道:“除了乱葬岗的案件外,属下在查二小姐的时候,发现王府那边似乎也在暗中关注这些事。从襄王梦枕到如今的乱葬岗的案子,虽然对方做的很小心,但还是被我们察觉到了些蛛丝马迹。”
这些年来虽然赵肃心情不好的时候遇见赵煜会去找他的麻烦,在外人看来二人关系属于水火不容的那种,但是周蘅芜知道,赵肃到底还是顾念着和赵煜的兄弟之情的。
周蘅芜有些担心道:“赵煜的生母是西燕公主,在城中作乱的偏生又是西燕的国教,你说他会不会……”
他说的有些小心翼翼,果然话音落下,赵肃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皱眉冷声道:“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做什么糊涂事的。”
不然这些年来,对西燕心存芥蒂猜忌心颇重的皇上也容不下赵煜。
周蘅芜“嘶”了一声,道:“可是你那位王兄做事素来神神叨叨的,怕的就是他与此事无关,可要是有人偏偏就拿他来做文章呢。”
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在处处针对赵肃身边的人,不得不防备。
赵肃捻着佛珠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凛冽之意。
见他脸色如此,追痕只得是硬着头皮继续道:“还有……方才跟着二小姐的探子来说,他们半路上遇见了王爷,一齐在楚风楼中雅间内用膳,谈了半个时辰之久。”
“咔擦”一声,放在赵肃身边的杯子出现了一道裂痕……
用过晚膳之后汴梁城中的秦楼楚馆内就热闹了起来,怏怏的赵煜终于打起了精神,不怀好意的拉着苏玉徽兄妹二人去见识一番,被冷着脸的苏瑾瑜给赶跑了。
等赵煜离开之后,苏玉徽按下蠢蠢欲动的心思,心知正事要紧,问苏瑾瑜道:“哥哥,你觉得靖王告诉我们这些到底是何用意?”
苏玉徽不信赵煜当真是无意间闯入天龙山庄的,只是在查乱葬岗的案子的时候,他故意提及天龙山庄又是什么意思?
苏瑾瑜眉头微皱,虽然他曾与赵煜有同窗之谊,但是对他又不能说尽然的了解的,便道:“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提到天龙山庄那个地方,我们都要去查查的。总归,他是不会害夔王的。”
苏瑾瑜说的笃定,苏玉徽便也没再为难了,左右赵煜这话是故意让她带给赵肃的,只要她将话带到了,赵肃那边如何去做那是他们兄弟两个人的事。
想明白之后苏玉徽神色轻松多了,笑道:“不管他目的如何就让赵肃头疼去吧。如今我们多了天龙山庄的线索,总比盲目的在城郊搜查要好。”
苏瑾瑜点了点头道:“是啊,还是要早些找到幕后凶手,不然也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丧命。”
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苏玉徽不由得笑了笑,比起其他人各自有各自的私心,苏瑾瑜想要快速的破案单纯的是想将凶手绳之以法,无论站在哪个角度来说,苏瑾瑜不仅是位好兄长,若是有朝一日入朝为官,他必定也是位好官。
虽然他和苏显二人是父子,但是两个人的性情真的是大相庭径呢,苏玉徽心中不由得感慨道。
想到此处的时候,苏玉徽眉头动了动问道:“哥哥,赵肃带走秋意,是不是为了苏家的事?”
那一双明亮的眼看着自己,苏瑾瑜也不想隐瞒自己在调查生母死因便点了点头道:“是。我一直怀疑当年母亲的死有蹊跷,秋意曾是母亲身边的人,后有投靠了沈怜,正是因为如此便将她带回了大理寺审问。”
苏玉徽曾疑心过昔年谢婉的死与沈怜有关,如今见他这般说,便知当年的事定有隐情,便问道:“那秋意可曾招供什么出来?”
说到这件事,苏瑾瑜眼中闪过了一丝黯然的神色,将天牢中秋意那意味不明的话同苏玉徽说了一遍。
他的妹妹如今十分聪慧,或许内宅中的事她能帮忙调查一二。
果然,他说完之后苏玉徽眉头皱了皱:“秋意说,母亲是自尽身亡?”
一个九死一生的生下孩子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打击让她抛下一双儿女自尽身亡?
苏瑾瑜叹了口气道:“母亲……从来不是那样懦弱的人,就连我也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而且,秋意说是与宣和郡主有关,也不知是确有其事,还是故意,挑拨离间……”
秋意心机颇深,苏瑾瑜有此怀疑也实属正常。
看苏瑾瑜一脸凝重的样子,苏玉徽轻拢眉心道:“哥哥放心,等靥蛇的事解决之后,我们一起查当年的事。”
虽然苏玉徽与谢婉不过是名义上的母女,但是若非那个从未谋面的女人自己也不可能活下来,所以查清究竟是谁逼死了她,是苏玉徽应当做的事。
穿过了最为热闹的朱雀街,便就是白衣巷。
苏家朱红色的大门已经近在咫尺,苏瑾瑜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深意,看向苏玉徽的时候眼中的凝重淡了几分,笑道:“好了,这几日你在家中好好的,过些时日,哥哥便回家陪你了。”
这里曾是困了他母亲一生的地方,若非是为了保护唯一的妹妹,拿回本该属于母亲的东西,他是不愿意再回到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