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然不禁想，是不是因为彻底的没有感情，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因为没有感情，所以也根本不会在乎。
曾经，为了纪家公司谋利甚至不惜伤害她，为了纪莫雨甚至是做了没脸没皮的事，上层社会谁不知道，她纪凌然不受宠，所以是一个灰姑娘。
现在又为了什么？
脑海里又再一次想起了海城的事，那个遇见了纪莫雨的好朋友说的话，大概就是为了冷凝，还真是讽刺。
为了外人伤害自家人。
哦，不对，她可是说是根本就不是纪家人，不过就是被利用的手段而已。
纪凌然快速地走到林娟面前，握住她的手，上挑的眼眸里泛滥着水光潋滟，似乎下一秒就会哭了。
“都怪我，没有照顾好莫雨。”说着，语气似乎很是难过，“要是昨天我出面一下，事或许就不是这样的，可……可莫雨当时对我的态度也不好，整个宴会上的人都看见了。”
先软后硬的手段，谁不会啊，谁没有看过孙子兵法呢。
怀柔政策，还low了。
林娟似乎是被她这模样愣住了，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
纪凌然眼泪就这样掉落下来，“都怪我这个姐姐，都是我的错。”说着，还想要伸手打自己，可是却又觉得打不下去，反倒是面色拿难过，似乎是站不稳直接做到了沙发上。
这彻底地惊讶了林娟。
林娟吞了吞口水，有些不知所措，准备地手段和计谋似乎都用不上了，她悻悻笑着，“你先休息，我去厨房拿水果。”
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
纪凌然嘴角的笑意顿时就收敛了起来，哪里有丝毫的难过，不过都是演戏而已谁不会呢，只是心口还有有些酸涩，但至少比以前去好多了。
毕竟酸涩太久，都成了苦了。
林娟几乎是逃一般的去了厨房，直接就将门关上，拿着那个联通两人的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通话中。
“有问题，确定这就是纪凌然？”
电话里有瞬间的沉默，纪启明叹了口气，听到这话那眼眸里却不带任何情感，完全不像是方才照顾纪莫雨的光泽，有些冷漠。
“这要不是她还能是谁，最喜欢的不就是这个亲情吗？”
林娟还点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是纪凌然的父母，天底下那个父母会说这样的话呢。
“那等会怎么办？她根本就不上二楼。”
纪启明沉默着，倒是一直没有出声的纪莫雨，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那眼睛里腾腾滚滚的怒火，在熊熊燃烧着。
“不上也得上。”
昨晚欺负她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呢。
一家三口商量着，完全就没有察觉到客厅里的人，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厨房门口，又什么时候悄然离开了。
因为纪家人的计划，别墅里倒是没有别人，留下来的佣人，也不过在另外的房间里等着，没有主人的命令，谁敢出来呢。
约莫是过了五分钟过后，林娟才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还有一盘水果，“凌然啊，上班很累吧，你先休息休息。”
纪凌然挑了挑眉，眼底的情绪复杂难懂，直到那咖啡完好地摆放在自己面前，笑意有些深，“是吗？”
她顿了顿，“这是妈妈你亲手做的咖啡吧，可真是好看。”
林娟到底是女人，不稳重，见她慢悠悠地模样，几乎是瞬间就走了过去，面色里藏着的怒火，自以为很好的伪装起来了，实则上却被纪凌然看得一清二楚。
“喝吧，不然等会就凉了。”
说着，甚至先要主动端咖啡送到纪凌然嘴边去。
这种高级地享受，纪凌然到底是无福享受，嘴角勾着浅薄的笑，可这笑却是真正的不达眼底，曾经的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大概就是迫不及待地感动，迫不及待地想要喝掉这林娟亲手为她做的咖啡吧。
讽刺，着实是讽刺。
纪凌然却轻轻一笑，笑靥如花，“谢谢妈，不过有得烫，还想要加一点糖可以吗？”
她觉得自己大抵是杯伤透了心，否则又怎么会明目张胆，甚至是脸不红心不跳地在这里演一出戏呢。
林娟低垂着头，眼眸里却一闪而过的烦躁和厌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好，我去拿，你先喝着。”
“好。”
等到人再度进到厨房里，听到里面传来的砰砰咚咚的声音，纪凌然嘴角在轻轻触动着，彷佛看透了这出戏背后的阴谋。
慢条斯理的，又漫不经心地将桌子上的两杯咖啡调换了位置。
两杯咖啡没有任何的不同，大概就是里面加的某些东西有些不同吧。
等着林娟拿着糖出来的时候，纪凌然正在品尝这咖啡，“妈，你的手艺正不错，也尝尝吧，你太累了。”
林娟被她这副软绵绵，关键还是不能生气的模样，几乎是惹怒了，手指不经意地颤抖着。
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为了她做出这些事。
“好，我也喝。”
几乎是没有任何地犹豫，直直地将那杯咖啡一口喝完了，不像是喝咖啡，更像是被气得无处发泄，想要借此掩盖自己的怒火而已。
一杯咖啡完好下肚，到底是有了几分舒畅。
林娟快速地开口，“那就上去看看你妹妹吧，随便将这水果也送上去。”
“好。”
纪凌然拿着水果，慢条斯理地起身朝着楼道上坐过去，嘴里却无声地数着数，“五，四，三，二，一。”
房间里响起了很轻微的声音，如果没细细地听，根本就听不见。
纪凌然停止了脚步，转身看着昏倒在沙发上的林娟，嘴角勾着一抹笑，只是这笑太苦了，苦得落泪了。
刚才在厨房的时候，她都看见了，也听见了。
那咖啡里有药啊。
这还是她的父母吗？
她一步步朝着楼梯上走上去，看着楼梯上故意留下的油，甚至是故意破坏的有些松松垮垮地栏杆。
心底的苦和冷意越发的强烈。
这可真是她好父母，好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