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叶琉璃心情就好了很多,也释然了很多。
东方洌冷眼看着叶琉璃一会一变的面色,眸色渐冷,他撇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眼底寒意一闪而逝。
叶琉璃猛然想起浴室里还有一位,赶忙跑过去,“抱歉,心肝儿,那个连翘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我也很无奈,那家伙也不知道有什么扭曲的童年,性格一点不可爱,什么难听就说什么,每次只要一和他说话,再好的心情也会糟糕了。”
东方洌淡淡一笑,“也许他还年少。”
“噗!”叶琉璃噗嗤一笑,“他年少?君落花没说连翘多大年纪吗?”
东方洌不解,“原本没得你消息时,我没闲心聊其他,后来有了你的消息,君门主却忙了起来,很难相见,唯一一次聊起,君门主只说连翘是百年一遇的医毒天才,其被幽谷老人所收养教导,并未说过他年龄。”
“他将近四十岁了。”
“……”
叶琉璃看着东方洌吃惊的表情,哈哈大笑,“当时我听说时,也是这种表情,怎么样,你想永葆年轻吗?如果你想,正好连翘在这,弄点药浴也给你也泡泡。”
东方洌缓过神来,失笑道,“能长生不死吗?”
“寿命上没多少改善,就是看起来年轻点,”叶琉璃重新坐在小凳上为东方洌洗头发,“实际上也年轻不了多少,连翘看起来这么年轻是因为他未涉红尘,还不懂什么爱啊恨啊喜怒哀乐,如果你泡那药水,效果没他这么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若有情天亦老,两口子没事就吵吵架斗斗嘴,一会误会一会解开一会我不听我不听,怎么可能青春年少?”
东方洌双眸专注,淡淡笑道,“即便不是这个原因,我也不想什么永葆青春,和相爱的人白头偕老、享受天伦之乐不更快活?”
叶琉璃歪头看了看东方洌,“也是,不过面对你这张娃娃脸,我亚历山大,要不然回头我和连翘说说,整点药汤子先给我泡泡?”
东方洌起身,伸手抚上叶琉璃的面颊,“无论你什么模样,我都喜欢。”心底确实闷闷的,尤其是从叶琉璃口中听见连翘名字之后。
洗了半天,水也要凉了,东方洌便起身,又吃了一顿。
因为身子孱弱,所以叶琉璃安排了少吃多餐制,将一天三顿饭变为六顿,每一餐分量减半,这样的好处是减少肠胃负担,又能更多吸收营养。
吃过饭后,两人又聊了好一会,东方洌便睡了去,叶琉璃也在其身旁安睡。
门外。
守着大门的小福子面色紧张,眼珠子不断地转,一会瞧瞧偏殿的方向,一会又看看正殿的方向——他在衡量,到底是连翘大人在太女殿下心中位置高,还是这位长歌大人在太女殿下心中的位置高。
……
翌日,还不到午膳时间,一队威风凛凛的侍卫到卲薇宫,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皇上身边的顺公公。
除还在偏殿的连翘外,所有卲薇宫下人齐齐上前问安。
“咱家奉皇上口谕,请长歌公子到御书房问话。”
“是。”跪地的卲薇宫下人们齐齐回答,但心中不免嘀咕,这长歌大人也忒有手段了,才短短几天就把太女迷得神魂颠倒,明明是个被抓的刺客,竟然还被皇上客客气气的请过去问话,这个时候不应该五花大绑的带去,再严刑拷打吗?
玉兰和玉珠接了旨,快速入了正殿。
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回归正途,卲薇宫也有了分工。
玉兰和玉珠是太女的贴身婢女,然而叶琉璃虽成为太女,但宫中的规矩不能变,伴随在叶琉璃身边的要么是太监,要么是侍卫,照料起居的贴身宫女不得进入金銮殿或御书房等办公场所。
考虑到叶琉璃需要智囊谋臣,东方洌便让貂蝉和杨玉环贴身伺候,平日里玉兰、玉珠以及西施、王昭君留在卲薇宫。
玉兰和玉珠悄然进入正殿,房内安静,只有淡淡雅致熏香。
“长歌大人,皇上有请。”玉兰跪地,轻声道。
玉兰的声音微颤,虽然已经几日过去,但却觉得一切仍在梦中,王爷和王妃又重新在一起,平静美好的生活继续。
“好。”一道清朗平静的声音从房内传出,紧接着一人穿着淡青色轻纱长衫缓步而出。
气质出尘、星目剑眉,一袭轻纱画中仙、皎如玉树临风前。
他的发丝并未像从前那般一丝不苟束在头顶,而是随意披在肩上,只不过在发尾处,用淡青色轻纱挽了个节,慵懒中带着一丝妩媚,纤弱中却没有半丝女气。
东方洌垂眸看着跪地的玉兰和玉珠,淡笑道,“之前硕珍不是叮嘱过,在没外人的情况下,我们便是家人,不用跪拜吗?”
东方洌和叶琉璃打成共识,无论有人没人,都以化名相称,先不说隔墙有耳,只说如果说顺了,回头在外人面前不小心泄露出姓名,被有心之人顺藤摸瓜,就糟糕了。
只要是有可能分开两人的危机,两人都会高度警惕,哪怕是一点点的可能性。
玉珠站了起来,去拉玉兰。
玉兰赶忙伸手擦掉眼角的泪珠,“大人息怒,是奴婢的错,奴婢最近多愁善感。”
东方洌眸中多了一丝暖意,“无妨。”
另一边,玉珠小声道,“大人,您就要穿这一身去面圣?”
“对。”东方洌微微眯眼,看向院中顺公公的方向,“外人都以为皇帝最恨他人对自己不敬,但与这个相比,皇帝最大的担忧还是自己的皇位,宁可错杀一万绝不放过一人,是天下所有皇帝的共性。此番皇帝并非提审我,而是请我到御书房,就说明给了硕珍极大颜面,换句话说,只要我身份并非刺客,便看在硕珍的面子上也能容下我。如今的重点,并非恭敬与否而是强调我的江湖人身份。”
说着,垂眼扫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江湖人有江湖人的皇帝——武林盟主,自不用对皇帝过多敬重,若我穿戴整齐,只会增加皇帝的提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