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远起身，走近梳妆台，在布满灰尘散发霉味的梳妆台的后面，看到贴在镜子上的纸张，轻轻撕扯掉，就发现一个信封被粘在镜子的后面。。
他拿下信封，递给女子。
“你打开看看，对你或许有用。”女子没有接，她手里的茶杯还是温暖的，她想要抓住最后的温暖，似乎一松手，那些温暖就会逃跑了一般。
人，说到底还是会贪恋温暖的东西，温暖的笑脸，温暖的行为，温暖的东西，温暖的食物。
那种温暖是一种情感的渴求。
李博远看了她一眼，打开来，里面是发黄的照片，当然是轩辕赫和东方雪的床上照片，尽管灰黄了，依旧让人感觉活色生香。
“你有什么条件？”李博远收起来照片，淡淡的问，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另外的人，总会是有所求的。
这一点，他一向都是很清楚的。
“我的要求很简单，东方家破灭的时候，饶过我的一双儿女，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月儿既然已经走了，你就不用管了，我有些东西留给明儿，等他穷困潦倒的时候再给他，仅此而已。”女子苦笑着说，一边从自己的枕头下摸出一个包裹好的盒子递给李博远。
“好。”李博远也痛快，既然听了他想要听的，他就要付出，公平的交易。
他接过盒子，转身要走，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你呢？”看在她想要帮姑姑的那一份心上，如果她愿意，他可以带她出去。
“我，你就不要管了，早就活够了。”女子脸上的笑容竟然带着轻松，因为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
无所求了，也就不会有畏惧。人总是那样的奇怪，你患得患失就是因为你所求甚多。
无欲则刚，不是没有道理的。
李博远转身就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也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不会强求。
但是，他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就是了。
他依旧走的是窗户，在明亮的光线一闪之后，窗帘重新落下了，屋子里除了窗帘缝里透露出来的一些光线，并没有其他的光线。
所以，屋子显得非常的灰暗。
女子手里的茶水已经凉了，但是她依旧贪恋上面的余温。
有光线的时候，她习惯性的闭眼，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灰暗的氛围，如果真的让她出去，站在阳光下，大概是早已经不适应了。
她慢慢悠悠的起床，慢慢悠悠的在屋子里走着，然后是整个主屋，主屋里一片静寂，没有一个人。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状态，没有一个人，只有孤魂野鬼的她，所以主屋的角角落落，没有她不清楚的。东方家的秘密，也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像是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她就这样的转悠着，嘴角不时勾起冷笑。
李博远从东方家出来，就约了楚天出来。
毕竟这个事情要说，还是和楚天说，楚天会怎么想，很重要，因为一个是他的生母，一个是他的养母。
此时，楚天就坐在李博远的对面，他的目光沉沉的看着面前的照片，听李博远手里的录音笔放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很明显，当年东方雪设计毁了李诗诗。
他的确是为难，也的确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做。
“你打算怎么办？”楚天终于抬头问李博远，李博远把事情最不堪的一面都展现在他的面前。
楚天有时候甚至希望这就是一场梦，他不愿意相信外面的道貌岸然，背后是那样的龌龊。
更加不愿意相信东方雪竟然做过那些事情，就是为了楚铮，为了这被冷落的二三十年吗？
“东方家怕是不会存在了。”李博远冷冷的说。
楚天没有说话，这个是一定的，即便是李博远不动手，楚铮也一定会动手，楚铮只是听了，没有去调查就知道是东方家做的。
何况，还有对李诗诗痴迷的轩辕赫。
东方家四面楚歌，不灭了也是不可能的。人或许还在，但是其他就不要想了。要是轩辕赫出手，估计什么都不会剩下。
“她呢？”楚天终于问出来，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的是东方雪做了这些事情，谁也不会放过东方雪。
“谁做错谁负责，楚天，你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李博远冷冷的说，他知道楚天难做，毕竟那么多年的养育，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养育了他。
楚天沉默，良久才又有说：“事情已经过去了。”
“所以呢，你希望我放过，你希望你的亲生母亲死了就是死了。然后还要风平浪静，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李博远眯着眼睛，冷冷的说。
他看着楚天紧皱的眉头，神色冷淡：“我知道你心有不忍，我只是知会你一声，至于其他，不需要你的参与也不需要你知道，算是成全你对她的养育之恩的感激。”
李博远说完，拿过自己的东西站起来：“我想，楚铮或者很希望看到这些东西。”
“你不能……”楚天知道，如果这些东西让楚铮看到了，怕是楚家再也没有东方雪的立足之地。
她是可恨，但是他毕竟叫了二十多年的妈。
“楚天，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看看，他们究竟是有多么的不堪。”李博远转身往外走，心里知道，即便是换了他，怕是也是难以抉择。
李博远走了，楚天安静的坐在那里，一直都没有动弹。
他知道，他一人之力，也没有办法力挽狂澜，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何况是人命大事。
他起身，回家，心里翻滚，外表如常的和东方雪吃饭说话，看了那些照片，知道了东方雪身边的齐磊，其实是东方雪的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一直都跟在东方雪的身边。
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难受，甚至都不想去看东方雪。
东方雪在兴致勃勃的谈着穿什么去宴会，楚天就不明白，她注定是坐在轮椅上去宴会，穿什么有那么重要吗？
楚天再看看楚铮淡漠的没有一点表情的脸，知道楚铮或者已经开始行动了，大概只有东方雪不知道。
想到东方雪对自己的态度，楚天也知道，东方雪应该不知道，自己是李诗诗的孩子。也不知道顾相思其实是她的孩子。
不然，东方雪不会做出来那样的事情。
只是现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说。这几天的日子，对于他来说真的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