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鱼拧拧眉,设想了下那样的画面,发现要真是那样,她应该不会高兴,至于会不会难过,她也不知道,没发生的事,她哪里能想到?她说:“我不会高兴,也不会掉头就找人,我现在的任务是赚钱,应该会过两年再找。”
听了前半句还暗自高兴的宫九阳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顿时宫九阳气结:“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找。”
“肯定啊,我这么年轻,我又不是不婚族,我肯定要找对象的。”她说的理所当然:“我要是因为跟男朋友分手就不找对象,我也太傻了。能跟我分手的男朋友,我难道还要为他守一辈子啊?你这个人真奇怪。”
宫九阳:“……”被她气的想笑,但又怕她生气,于是说:“好吧,你说的也对。”他动了动身体,抓着她的手说:“身边有个喜欢的人陪着,这种感觉真好。”
秦小鱼暗自撇嘴:“哦。”
他低笑出声:“这什么对话,就一个字?”然后又长长的叹了口气,“你有这样的感觉吗?”
秦小鱼回答:“还好,就是有点短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结束了。”
“结束?”他不解:“为什么会结束?”
“很简单啊,比如我跟常河,当初就是喜欢他,结果呢?跟别的女人跑了。卫路说他喜欢我,结果呢?喜欢到道别都是通过他妈。然后……”秦小鱼努努嘴,觉得还是不要继续讨论下去比较好,“总之,看起来很美好的事,结束的总是很突然。”
最后这句话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宫九阳竟然老半天都没说话,她忍不住看他一下,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向大概的方向。
“……觉得你最后两句话说的很对,”宫九阳突然说:“看起来很美好的事物,结束的总是很突然。”他顿了顿才继续说:“我小时候,觉得最幸福的事就是我有一个年轻美丽的母亲,一个德高望重的父亲,而我是天之骄子,我可以因为别人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而决定这个人的生计,会因为一点小清新对照顾的保姆乱发脾气……后来我发现,曾经以为的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假象。”
他突然说到了父母的话题,秦小鱼排斥的反应一下弱了几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她的父母跟别人不一样,重男轻女的惯性思维让他们对两个女儿没有什么感情,女孩存在的价值就是以后嫁个好人家,拿一笔彩礼用来补贴家里的儿子。
秦小鱼自从毕业后就再没回去过,因为她知道回去的结果只有一个。如果她不能带一个金龟婿回去,就不得不接受父母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他们会在仓促的情况下订婚,只要父母拿到彩礼,她身为秦大功女儿的价值也就结束,只要她嫁出去了,小猫跟着也会被父母做同样的安排。
即便现在,只要是家里打来的电话不是要钱,就是催问她什么时候结婚嫁人。
她对如何当好父母一点经验都没有,但是每次看到宫悟带着漂亮的小白菜时,又会觉得母亲应该就是宫悟那样,可以优雅大方,也可以活泼可爱,还可以古灵精怪,更加可以调皮捣蛋,并没有因为有了小白菜就变的毫无生活乐趣。宫悟现在学习带孩子,怎么都能兼顾得过来,即便小白菜的父亲不在身边。
宫九阳父母的话题没有因为她的沉默就停止,他继续说:“我当初出国的时候,坚定的以为那是父亲和母亲共同替我做的决定,因为希望我有更好的发展更开阔的眼界而规划的未来途径,我引以为傲并为此得意。我一直以为自己人生中最大的遗憾就是母亲去世没能见她最后一面,最后才知道,从头到尾,所有的一切都是宫家的意思,可惜那时候太小,根本想不到那么多。”
怀中呼吸的气息落在他脖颈间,让他知道她一直在听,“送我出国是父亲的意思,我母亲没有发言权,送我离开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母亲。”他笑了一声,“看着宫家那些一个个人面兽心的老东西,我有时候在想,让宫家就这样垮了,就是对他们最狠的报复……可是啊,”他再次笑了一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就算弄垮了,他也会利用他那张老脸最后的颜面,拉来资金救起宫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宫家就是这样的人家,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除非那个老东西死了,可是,我凭什么便宜了那个老家伙?凭什么要让他就那样死了?我不在他心脏上扎一把刀,我绝对不会让他死。”
秦小鱼终于忍不住说:“你也姓宫家,你这样说你爸,真的好吗?你家好,你才能跟着一起好呀。”她想法简单又单纯,“你是为了你母亲?她要是活着的话,你觉得她是希望你成为一个千方百计毁掉一个家的坏人,还是当一个有本事的好人?”
宫九阳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一声,说:“我回国要做的每件事都是因为她,都是为了查清真相,可我竟然没想过,如果她还活着,究竟会希望我怎么做……”
他低低的笑着,“怎么办啊小鱼干儿,我自诩那么聪明的人……”
秦小鱼不明所以:“你不是自诩,你确实很聪明,何先生在我面前夸过你很多次,说你有本事什么的……我想能让何先生一直夸你,你肯定确实聪明,要不然,他没必要在我面前夸你是不是?”
“我用了三年的时间,给了宫家一个繁华的空架子,现在我的那些哥哥们要跟我争这个空架子。”宫九阳好笑似得说:“他们在董事会上拿出一份亲子鉴定,说我是母亲和她大学初恋男友的儿子,甚至拿出一些所谓的医学证明,想要证明他们的父亲那时候已经没有生育能力,目的就是为了证明她偷人,而我是别人的私生子……”
秦小鱼震惊,觉得自己犹如听到了一个什么了不得的秘辛事件,她赶紧抿着嘴,极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然后她听到宫九阳说:“如果是他们说的那样,那么当年父亲拿出的那份亲子鉴定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