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四海为家的人来说,这是一份不错的工作。”
江牧野沉吟片刻回答,语气陈缓,神情自然。
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词也没有假大空的套话,他的回答简单质朴。
祁连颂没有从他眼神中窥探到想要的结果,因为他的眸子幽深若潭,似乎藏着万千波折,仔细看上去又似乎平静无波。
是个不简单的人。
“你28岁离开部队,现在是31岁,这中间有三年的空白,你的履历表并没有写。”
祁连颂把履历表放到手边,勾唇静静的看着他问:“那么这三年你干什么去了?”
关于这一项,江牧野知道他肯定会问,空白的三年应该是陈东加入w组织之后执行任务的三年。
就像鸭舌帽一样,江牧野相信陈东执行任务期间也有若干个便利身份,所以他并不担心祁连颂能够查出来。
于是江牧野答:“旅游。”
祁连颂:“……”
很好。
阿金:“……”
是个潇洒的。
男人刻意隐藏的凌厉气场通过挑眉勾唇的动作展露零星,祁连颂只觉对他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祁连颂问。
江牧野默了默:“关于殿下的报道随处可见。”
这就是间接否认了两人见过面,祁连颂淡淡颔首。
如果单从个人素质上来说,不管是沉闷低调的性子还是利落干脆、俾睨众人的身手,他都是绝佳的保镖人选,可以直接任命队长的那种。
但是祁连颂对他有几分莫名的忌惮。
这一次的保镖队伍招募,w组织很可能会派人过来浑水摸鱼,所以对待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祁连颂给阿金丢了一个眼色,阿金意会,随即说道。
“陈东,你已经通过了初试和面试,接下来会有为期一个月的培训考察,这期间出现任何原则性的问题都会被清除出去,如果你可以接受的话就签字。”
江牧野犹豫了一下问:“这期间的食宿问题?”
祁连颂愣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一瞬间褪去了华光,又成了寻常的石井小民。
祁连颂又在他的履历表上扫了一眼,发现他的婚姻状况是未婚,父母兄弟一栏是无。
这时阿金已经开口回答了江牧野的问题:“封闭式培训,提供食宿。”
他愣了一下又补充道:“你可有家人朋友需要照料?这个需要你提前安排好,封闭式培训期间除了偶尔出任务以外,没有假期。”
江牧野勾了勾唇,笑容里一抹苦涩:“孤家寡人。”
“好,那就签字吧。”
阿金整理了合约表展开放在桌面上,一边又道:“通过培训考察之后会有固定工资和绩效工资……”
他简单的讲解着具体的福利,江牧野已经走到桌边提笔签了名。
似乎对工资什么的丝毫不感兴趣。
看着签名处的“陈东”两个字,江牧野愣了一下,方才落笔那一瞬,他想写的居然是“江牧野”三个字!
那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甚至陈东的第一个笔画上还有江字第一笔的痕迹。
不过好在,他反应及时,纠正了自己手下的动作。
陈东两个字写的规矩方正。
江牧野开始想,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的真实名字呢?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
不过旋即他又兀自笑了笑,如果想起来自己是谁这么简单的话,又何必费尽心机加入保镖组织?
祁连颂的目光落在江牧野执笔的右手上,手腕处一条淡淡的伤疤看上去像是刀伤,那伤口的位置总觉着有点熟悉。
不过片刻他又释然了,当过十年兵的人,身上没有一点伤倒是奇怪了。
阿金把签字的文件收起来:“明天早上八点还是在这里报道,之后正式开始为期一个月的培训考察,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现在去处理了。”
江牧野跟两人简单颔首之后离开了房间,虽然他不知道要去干点什么,但待在这里明显不是明智的选择。
他能感觉到,祁连颂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充满探究。
若不是他问了食宿的问题,能不能留下都是未知。
他想,以后还是要更加低调一些……
在成功留在公主殿下身边之前,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办公室里,祁连颂又拿起了履历表认真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遗漏的问题之后问阿金。
“陈东的资料查过没有?”
“查过,没问题。”
阿金也知道祁连颂肯定对这个人好奇,毕竟今天面试的这一波人里虽然个个身怀绝技,但像陈东那样沉稳干练的还是少见。
“您是对他的身份存疑?”阿金问。
祁连颂默默的捻了捻手指:“算了,先招进来再说吧。”
阿金点了头,把陈东的履历表和各种证件以及签字文件收到档案袋里,封口处签上了陈东的名字。
“现场救公主殿下的那个人还是没有消息吗?”祁连颂又问了一句。
阿金摇头:“没有,现场很多穿戴玩偶的促销员,咱们的人挨个商家去问过,没有认领熊猫服的。”
“再查一下那个手机号吧。”祁连颂伸手按按眉心:“总觉着这两个人很可能有关联。”
阿金停了整理资料的动作,神思凝重:“殿下,我这边还有一个事跟您汇报一下,可能会解除您的疑虑。”
“什么事?”
“您还记不得之前江牧野身边有一个叫白展的?”阿金问。
祁连颂点头。
“他当天就在现场。”阿金解释道:“而且不止他一个人,看现场情况他也不是来旅游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所在的组织提前也知道现场会发生状况。”
祁连颂沉思,白展的身份他当然是知道,只是为什么他们没有通过官方途径介入而是要通过这种方式?
片刻他问:“能不能联系上他?”
“不能。”阿金道:“我本来就想查到消息之后给您汇报的,但是事件之后他们就凭空消失了,毫无踪迹。”
“这说明什么呢?”祁连颂开始自己的头脑风暴,心中迅速升起了几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