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风子衿来,墨琴才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虽然慕容信没来,但姑娘也没出去。
整日里憋在这里,姑娘怕是早就闷坏了。
如今风姑娘来了,正好与姑娘说说话。
更何况,风姑娘能来,便证明慕容信还是关切着姑娘的,既如此,便不会真的对姑娘不利,否则,便绝对不会放她进来。
这么想着,墨琴便笑着下去准备茶水糕点了。
“子衿。”华云思笑着迎了上去,热络的拉着风子衿的坐下。
今日从她见到风子衿的第一眼,风子衿的脸上就始终带着笑意。
“什么事啊让你这么开心?”
“还不是见到了你,你我可是好多天都没见了!你还好吧?”风子衿关切道。
华云思点了点头,嗔笑道,“我一切都好,只是你既想我了,为何不早些来看我,倒让我一个人在这宫里孤独。”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风子衿听了后却是讶异的瞪大了双眼。
“你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什么吗?”华云思愣了愣。
风子衿见状,脸色微变了变,才道,“你原来不知道啊,是慕容信让我入宫的,这两次都是,他要我陪你入宫说说话,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也是进不来的。”
……
所以,他这是将她软禁了啊!华云思心中微冷。
对于慕容信的作为,风子衿虽然不喜,却碍于身份,也不好说什么,见华云思有些不高兴了,便忙道。
“你方才不是问我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吗?”
“嗯?”华云思愣了愣神。
风子衿神秘的微微一笑,便道,“说起来,其实他这个时候让我入宫,倒是正合我意呢!”
说完这句话,她便附在华云思的耳边,低声道,“他今夜会来看你的。”
风子衿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清冽的香味,凑在她的身边,华云思只觉得闻着十分舒服。
待她的话一出口,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华云思整个身体猛地一颤,竟连带着一颗心也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风子衿笑眯眯的看着她,她的眼神温柔而透彻,像是看穿了自己的心事。
华云思脸色略微一红,倒显得有些踟蹰起来。
风子衿又是微微一笑,“不用藏了,我知道你还念着他,也知道你有苦衷,但他既要来看你,你是该欢喜的。”
华云思点头,“我自是欢喜,只是……”
“只是你害怕见他么?”风子衿温柔的握住她的手,“若是你怕他知道你的苦衷,那你哪怕不说话,只是见见他,也是好的啊!”
只是见见他么?
华云思神色微动,是啊,太久了,她已经太久没见到他了。
除了偶尔在梦中,或许,她真的该见见他了。
风子衿见她有所动容,愈发的庆幸她今天能来看她,告诉她那个人的事。
“他怎么样了?”犹豫了良久,华云思最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风子衿微微一笑,“你大概能想象到,前些日子,他茶饭不思,为了你,接连几天水米未进,整日里,只是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喝酒。”
华云思听着,她的眼眶渐渐变红,心里也开始一瞬一瞬的抽痛。
风子衿见状,又笑了笑,道,“别急,你且听我把话说完,这几日,他已经好多了,否则,也不会来见你。”
“好多了么?”华云思口中喃喃。
风子衿点头,“有些话,今天晚上他会告诉你的,我就不多说了,如今看到你无碍,我也就放心了。”
华云思流露出感慨的神色,风子衿笑了笑,“你何必与我如此,我说过,你是我的好友,更何况,你和我曾经的一个至交很像,只可惜……不过好在我又遇到了你,在这人世间,也总不至于那么孤单。”
至交么?
这还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在风子衿口中听到有关宁安澜的事情。
看着面前这个情真意切的对待自己的风子衿,华云思心中忽然有些愧疚,愧疚自己还不能告诉她实情,还不能告诉她,其实,她就是她的宁安澜啊!
风子衿一怔,“怎得我觉得你听了我的话好像更难过了呢?”
华云思露出一丝苦笑,“哪有,大概是感动的吧?”
“你若真的感动,那便好好待自己,不要让我失望才是。”风子衿嗔笑道。
华云思点头,“哪儿敢,既已经让你失望过一次,又怎能让你失望第二次,是不是,风大姑娘?”
风子衿闻言,这才彻底笑了开来。
之后二人又聊了许多知心话,风子衿才总算离去。
只是待她出了宫,方才想起,刚刚云思说的话,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说,已经让她失望过一次,怎能让她失望第二次,可她怎么却不记得她何曾叫自己失望过一次?
倒是曾经的那个人……
想到那个拥有全天下最明媚笑容的女子,风子衿心中一阵难过,回头看了眼巍峨的皇宫,只觉得愈发替那个女子觉得不值了。
澜儿啊,倘若你如今还在,见到他又为另外一个女子痴情至此,是不是亦会十分的难过呢?
你知道吗?
其实,那个女孩儿和你很像,像到,有时候我看着她甚至觉得是在看着你一般。
我将她看到和你于我一样的至交好友,倘若你还在,你也会的吧?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绝对不能让她步你的后尘,绝对不会。
不过,她好像没有你那么傻,至少,她并不似你一般,心心念念,全都是那个男人。
宫门前,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息,风子衿才真的离去了。
水月阁,从风子衿离开之后,华云思便是一直惶惶不安的模样。
“姑娘小心!”墨琴忽地惊呼出声,打断华云思莫名的思绪。
低头,原来杯子里的茶水都溢出来了,她还在往里倒着水。
滚烫的茶水溢在桌面上,咣当一声,华云思放下了茶壶。
墨琴连忙过来,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华云思的手,还好,还好没有烫伤。
长出了口气,墨琴才开始擦拭着桌面上溢出的茶水,“姑娘要喝水,吩咐奴婢一声,奴婢给您倒便是,只是,姑娘方才想什么呢,竟是连这滚烫的茶水都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