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用力深吸了一大口气，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将车速又降低了一点，提防着自己随时可能冲动之中一脚踩下油门带着穆小柔一起车毁人亡。
“这样会不会有点冲动？”他尽量将话说的再委婉一些，“你们才第一次见面，你还不完全了解他，万一他这个人不是你现在以为的这个样子，那......”
“居寒是我奶奶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本来我也没抱什么希望的，没想到见面之后聊得还挺好，我奶奶的眼光你就别操心了，她总不至于害我。”
“......相亲？”
“对啊。”穆小柔语气仍平平淡淡的，“我奶奶说我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安定下来了，但我自己又找不到，她就帮我找咯。”
“那你......”声调猛地升高又降低，“你也不能这么唐突，毕竟大家只是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决定在一起是不是有点——”
“阿哲。”穆小柔忽的打断了他的话，“听起来你好像对居寒印象不太好？”
居寒，居寒，居寒......
自从刚才从那个茶楼的门里出来，她口口声声就全是那个男人，叫的还颇亲昵，看她这会儿沉迷在手机上笑的一脸开心的模样，恐怕也是在和那个男人聊天吧。
阿哲瞬间觉得一颗心跟醋溜了似的，硬着头皮道，“当然不是，初次见面，顾先生给人的印象很好。”
他这话说的倒还算是客观公正。
穆小柔轻轻啧了一声，“那我怎么听你这个意思，好像是对我们在一起这事有很大意见似的。”
阿哲咬了咬后槽牙，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我只是怕小姐所遇并非良人，到时候在外面吃了亏就晚......”
“阿哲，你现在是以什么立场在干涉我的感情生活？”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将他临时打出来的腹稿悉数堵在了牙关后面。
阿哲狠狠愣住，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她的下一句话已经飘了过来，“如果你现在只是我的保镖或者同事，那这些话不该你说，我在外面吃亏与否，与你都没有关系，所遇是否良人，我自己也会判断，如果你是以别的身份——”
她拖长了尾音，却没再接着说下去，车子正好钻进地下隧道，耳边呼啸而过一阵风声，接着便是浓稠如墨的黑暗。
片刻后周围亮起来，阿哲的脸被透过车窗照进来的暖黄色灯光围在中央，蝴蝶翅膀一样的上下眼睫微微颤抖。
穆小柔望着他小半张侧脸和挺得笔直的脊背，面色平静无波，垂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捏着还停留在微信聊天界面上的手机。
良久，阿哲冷然的声音温敦敦地响起，打破了片刻的宁静，“小姐，我跟着少爷这么多年，在穆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保镖，虽然这么说有些斗胆和逾矩——但在我心中，小姐是很重要的人。”
穆小柔一颗心跳的飞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强行忍住了，只瞪大了眼睛，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我——我是把小姐看做朋友的，站在朋友的立场上，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够再认真而慎重地考虑一下。”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感情是很严肃的，两个人一旦选择了在一起就要对彼此负责任，如果只是因为一时冲动，到最后发现不合适，那在一起相处的时光相当于是被浪费掉了，虽然小姐你还年轻，再玩几年也没关系，但万一真的是出了什么意外，让我......我和少爷他们多不放心啊。”
“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