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惋惜似的，“可我今年不是十七岁，我也不喜欢你，你跟我说这些实在没什么用。”
说着，她眼角余光瞥见咖啡厅墙上的挂钟，扯出个大方又甜美的笑容来，学着安妮敲电脑屏幕的模样，伸出手指在自己腕表壳子上敲了敲，“你还有两分半。”
显然安妮这个小动作还是很有震慑力的，不论对象是男是女。她话音刚落，明显看见温云初脸色比刚才又难看了几分。
这几年过去了，他还是那副斯文又内敛的少年打扮，只可惜岁月的屠刀是谁都逃不过的，多多少少会留下一些痕迹。
就算是温云初又怎么样呢？唐笑心想，他鬓角都有白头发了，在这样昏黄的暖色灯光下都明显得晃眼睛，反射出一道尖锐的白光来。
“看来你这几年过得不太好。”她轻轻啧了一声，由衷感叹。
温云初嘴唇动了动，嗓音蓦地嘶哑下去，“我......我已经不在穆氏了，前两年跳槽去了别的公司，发展得不是太好。”
唐笑一点头。
没了有钱有势的岳父大人在身后撑腰，发展的不好不是很正常么？他不在穆氏了也好，省的她现在上班还被眼前晃来晃去的某些人折腾得不痛快。
“说起来让你笑话，我做了几年，什么名堂都没混出来，现在过得的确不好。”
唐笑上下扫了他一眼，轻轻一点头。
看得出来，这个年纪了还是那副学生打扮，白衬衫手肘位置都磨破了一点。
她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不过没打算说出来，也懒得跟他说，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她也不想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温云初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正好在这儿遇见了你，虽然有件事，跟你开口不太好，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这番说辞应该是这些年人卑位低，被迫一天天磨练出来的，唐笑自觉过滤了这段话没往耳朵里听，然后就听他沙哑着声音说，“......如果方便的话，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
终于切入正题了。
唐笑望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已经回忆不起来当初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先前她也想过，不知道自己当年究竟是近视得有多深，竟没能看穿这男人隐藏在斯文外表下的那颗乌漆嘛黑的私心，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了，那不怪她，毕竟这人脸皮厚的已经堪比城墙。
饶是她能凭空长出来一双镶金镀银的千里眼，恐怕也不能隔着城墙一眼看见隐藏在那背后的东西。
她忽然觉得好笑，“温云初，你觉得凭我们现在的关系，你有什么立场来管我借钱？你之前不是有很多朋友么，你找他们不行吗？”
“......已经借遍了。”他面色尴尬起来，双手交叉着不停来回揉搓，是个实实在在的窘困落魄模样，“笑笑，我知道以前我做的不好，一直在让你失望，可那些事情我都可以解释，其中有很多误会的，我不想你一直恨我......”
“够了。”唐笑失望至极，不想再听他说下去，恨意这会儿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她拎着包就要起身。
“笑笑，是——是我妹妹，我妹妹住院了！”
唐笑闻声，手上动作猛然顿住。
当时她与温云初正处在若即若离、暧昧不清的阶段的时候，与温云初的妹妹相处得还算不错。
这小女孩是温云初家里亲戚的孩子，因为父母双双出了车祸，后来就转而跟着温云初的父母生活，说起来两人也算有些血缘关系，勉强算得上是他三分之一个妹妹。
她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一张可爱的笑脸，皱起眉头问，“小雪怎么了？”
见她终于愿意搭腔，且还能记得自己那个妹妹的名字，温云初突然激动起来，“是......是白血病，两个月前才查出来的。我现在工作不好，收入也不够，再这样下去，就维持不住小雪的治疗费用，到时候医院会直接把她赶出来的，我......”
唐笑不想听他滔滔不断，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小雪在哪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