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是撞到了人，赶紧就低下了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想事情呢，没注意到边上有人，真是不好意思......”
那被唐笑撞到了的女人十分不满地挑了一下眉头，面上挂着再明显不过的愤懑，挑着一双画着精致的烟熏妆容的眼睛上下扫了唐笑一眼，从唇齿之间挤出不屑的一声轻嗤。
唐笑一边道歉，神志也一边慢慢地回到了脑子里，重新苏醒过来。
她看了面前这女人一眼，眸子瞬间就瞪大了，“哎？你不就是那个......许念？是你吗？”
许念愣了一下，纤细的眉头皱出了个厌恶性的疙瘩，没好气地别了她一眼道，“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的？”
只可惜唐笑还沉浸在偶遇名人的惊喜之中，没能感觉出来她话语之间明显的排斥，仍十分欢喜地说，“我叫唐笑，是个设计师，之前我有看过你的作品展的！我特别喜欢你，你是我偶像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语气过于真挚，眼神过于诚恳，被她这么一说，许念的脸色还真的神奇地好了不少，眉头也不自觉地舒缓了一些。
她瞄了一眼身边这个年轻姑娘，眼角轻轻往上挑了一下，有些傲气地说，“是吗，你看过我哪一期的作品展？”
唐笑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兴致勃勃地说，“我印象最深的应该是《花与少女》那一期的旗袍设计展，真的是太棒了！”
任何人被这样夸奖恐怕都很难不高兴，许念也是一样，她不自觉地就松下来脸色，嘴上顺嘴问了一句道，“你喜欢那个？”
“当然喜欢了！从构图到设计，还有主题的选择，真的是太棒了！那简直是我看过最棒的设计展！”
唐笑很欣喜，一个劲地说着话，眼底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明亮光彩。
“是吗，”许念故作谦虚地笑了一下，“你喜欢就好。”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唐笑一眼，拖长了尾音道，“你是来——”
“哦，对了，说半天都忘了这个了！”唐笑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是来面试的。”
闻声，许念刚刚才阴转晴了的脸色又刷拉一下变成了多云。
唐笑却没有感受到这份几乎微不可查的细小变化，仍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中没反应过来，自顾自地说，“哎，你现在在这里上班吗？难道说是面试官吗！”
许念的脸色一寸寸垮下去，额头上的黑云层层压下来，额角上的青筋不由自主地轻轻跳了一下。
半晌之后，她别过眼去，不再看唐笑那双亮晶晶的星星眼，硬生生地从牙缝之间挤出了几个字来，“不是，我也是来面试的。”
“真的吗？”闻声，唐笑惊了一下，“我还以为......”
许念心里几乎已经能掐出一把酸水，面上却是一片云淡风轻。
她故作淡然道，“我之前在那家公司上班，后来觉得待遇不好，和主管吵了一架就离职了，正好最近又搬家来了龙城，所以才来这里试试看。”
末了，她似乎是怕唐笑不相信，又补了一句道，“听说这次穆氏只打算要二十个人，所以我才想来看看，就当是长长见识了，也没想着要找工作。”
虽然她话里没提到，但举手投足之间，甚至于每一个眼神里，都带着很明显的“全天下老娘最有钱”的轻狂感觉。
唐笑不疑有他，“哪有，这次你肯定能被选中的，你可是许念啊！现在的青年设计师还有谁能像你这么有名气又有才华？如果穆氏拒绝你，那才是他们弥补不了的损失呢！”
许念被她三言两语夸得心花怒放，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刚才被唐笑踩了一脚的鞋子了，面上扯出了个得意的笑容来，“你倒是个通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