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字落了地，穆云深才算是收回了视线，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似的，语速飞快地接着往下说道。“所以我就是想提前去现场看看情况，没想到还真就给我遇见他人了，您说这事巧不巧！”
“......”小警察腹诽，哪里巧？难道这一切不是都在你掌握之中的？
穆云深扬了扬眉毛，神采飞扬道，“然后就是您来的时候看见的那样了。”
小警察“哦”了一声，手就要往上写字，突然间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好像看见您和嫌疑人之间发生了点肢体冲突——”
他轻轻侧过头，看见穆云深眼底潋滟了一下，然后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这一丝心理上的动摇，穷追不舍道，“能请您具体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穆云深沉默了几秒钟，而后语气轻松地说，“原来是想问这个啊，没事，不是多大的事情，您应该一上来就直接问的，也省的我刚才费那么大功夫。”
说着，他甚至还弯着唇角露出了个纯良无害的微笑，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小警察没料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的配合态度，刚刚才充实了几分的底气哗啦啦地又漏了个干干净净。
穆云深没再看他，抬手正了正衣襟，轻描淡写地说，“正当防卫而已。”
“正当防卫？”那小警察皱了一下眉头，脸上写满了浓浓的怀疑，“但是据当时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你把嫌疑人按到了引擎盖上吧，而且我们在嫌疑人身上发现了多处伤痕，并且嫌疑人一侧手臂折断——”
“警官。”不等他说完，穆云深就幽幽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如果要这样说的话，我身上其实也有很多处伤口的。如果您需要证实一下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脱给您看——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个问题，怎么现在的法律都已经不根据具体案情判断，而是根据主观臆断来判罪了吗？”
他这话说的语气虽然十分平淡，但那警察却明显感觉到他眼神一寸寸阴冷下来，整个人的气场都莫名跟着变得冰冷起来。
那警察听出他明显的讥讽，下意识地缓和了脸色，委婉地说，“我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根据实际情况就事论事而已，希望您......”
“我已经很配合调查了。”穆云深丝毫没打算跟他客气，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的话，“也希望你们能真的做到就事论事。”
那小警察被噎得说不上话来。
穆云深顿了片刻，脸色稍微好了点，主动接着往下说道，“顾北华与我们穆氏素来不和，对我个人也有不小的意见，这事情几乎是业内人士都知道，您不放心的话可以随便找几个证人调查一下看看。”
纵然他没说什么难听的话，那小警察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有些惭愧，于是他轻咳了一声之后小声解释道，“我们不是对您的证词有什么意见......”
穆云深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下一秒钟收回清冷的视线，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似乎全然没将他这句分量还没有挠痒痒重的解释听进耳朵里，“见了面之后，我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顾北华又不傻，他一看来人是我，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败露了，所以想杀人灭口。”
小警察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最终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公事公办地问道，“但是现场搜查出来的匕首上只有你的指纹，而且刀刃上的血是嫌疑人的，关于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穆云深没再打断他的话，像是累了似的扶了扶额角，一开口，嗓音有点儿沧桑，“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不是还在现场搜出来了一瓶有毒的矿泉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