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豚？毒素！
苏大勇几乎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调动了全身上下的每个神经参与思考了一下这个名词，脸色忽的苍白下来，难以置信地说，“你......你竟然敢给我打毒药！”
“有什么不敢的？”苏小雨斜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说，“就是针毒素而已，你紧张什么？最多也不过就是在十分钟之后出现症状，你会慢慢地口舌麻痹，四肢没劲，神经错乱，最后一命呜呼。”
她说的过于平淡，苏大勇却听得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
他瞪大了眼睛，脸上由于过度震惊已经失去了表情，只剩下一点难以置信——他好歹也是个专业的杀手，这么多年来从不曾出过什么差错，难道今天却要在这种小阴沟里翻船？
不应该吧！
苏小雨状作不经意地拿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又冷不丁地往他如死灰的心上泼了一瓢冰水，“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到时候我就让人把你用大垃圾袋装起来，直接拉到焚烧炉里烧了，没人会知道的。”
苏大勇突然从她这个描述中听出了一股汹涌的生不如死的疼痛，好半天才颤抖着声音说，“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小雨歪了一下头，做出一副十分无辜的表情来，“你在害怕吗？”
“......”纵使是被五花大绑着，苏大勇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小腿肚上传来的那股短暂的抽搐。
不知怎的，眼前这看似纯良无害的小姑娘给了他一种随时有可能翻天覆地的压迫感。
过了半天，他才硬邦邦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
苏小雨弯起唇角，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你先告诉我，那针针管里面装的是什么？”
苏大勇咬了咬后槽牙，额角逼出一点冷汗来。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苏小雨将手机反过来，冷白色的光转而打向她自己的侧脸，将她那张本就没有什么多余血色的面庞称的更加阴森，眉眼的阴影一起打在颧骨上，像个来自凄凉雨夜的孤魂。
她弯起一根手指，在手机屏幕的左上角敲了敲，面无表情地提醒他道，“已经过去两分钟了，这位先生，时间就是金钱，你自己掂量掂量。河豚毒素的作用时间通常会在注射之后五分钟内......”
“我说！”
她话音未落，苏大勇就再也忍不住了，脸色倏地垮了下去。
那层油腻固执的外壳在苏小雨轻描淡写的威胁中逐渐退化变软，腐烂成了一条一段的垃圾，留下的只是一具懦弱的中年男人的肉体，无能而又悲哀。
自以为十分专业的杀手终于见了棺材落了泪，硬生生地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麻药，没毒的。”
苏小雨“哦”了一声，很快地追问道，“哪种麻药，吗啡还是可待因？”
“什么因？”苏大勇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他饱受风霜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时光的刀刃将他刀劈斧琢成了个杀人的机器，没有思想，没有灵魂。
不曾接受过任何国家教育的男人，只是一具行走的杀人凶器，散发着浓郁的酒糟腐臭味道。
苏小雨看着他浑浊的眼球，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句蠢话，于是轻咳了一声，迅速收回视线，“没什么，你叫什么名字？谁派你来的？”
苏大勇猛地抬头瞪她，忽然感觉胸口倏地一疼，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物体万箭穿心了一样。
“嗯......”苏大勇闷哼了一声，下意识地慌乱起来，嘴上不自觉地说，“像我们这种人，哪有什么名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苏小雨皱起两条纤细的眉，“那是谁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