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起来他的情绪已经比刚才那声失声的尖叫平静了不少，但这句话最后带着的那个疑问式尾音还是让她很不爽地拧了一下眉头。
苏小雨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亮度调到最大，凑近了观察着面前这张脸，从鼻子到眼睛看的格外认真仔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没见过。
苏大勇看着那张女鬼一样的脸倏地凑近，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死死地咬住嘴唇瞪着前面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或许是停电带来的作用这会儿才慢慢表现出来，没了冷气支撑，病房里很快地又浮起一层闷热的气流来，惹得苏大勇脑门上直往下流汗。
他想伸手擦擦，却又无奈于手脚全被绑住了，还绑的很结实。
苏小雨没打算跟他客气，上来就直奔主题，质问道，“你是谁？姓什么叫什么？谁派你来的！说！”
“我......”苏大勇下意识地就要顺着她的话回答，片刻之后回过神来，嘴巴猛然重新闭紧了，双唇之间只剩下一条绷直的线。
苏小雨皱了一下眉头，“我问你话呢！说话！”
苏大勇仍然不吭声，倔强地硬闭着嘴巴，眼神中的惊恐一点点散去，甚至慢慢地平静下来。
他看清楚了眼前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女鬼，只是个年轻小丫头罢了，还穿着条小女孩才会穿的小裙子，柔软的蕾丝花边衬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童真稚嫩。
苏大勇瞬间就忘了疼，嬉皮笑脸地说，“你就是唐笑？穆云深的老婆？”
苏小雨本想否决，但看他眼神不太对劲，于是话锋一转，“是我又怎么样？快点回答我刚才问你的那些问题！”
苏大勇非但没有直接回答，甚至还转过头冲她吹了个口哨，油腻腻的脸上堆满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猥琐与轻佻，“长得还挺好看的嘛！干嘛非要跟着穆云深那种人，要不要试试跟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苏小雨翻了个十分圆润的白眼，强忍着将他这张吐不出什么象牙的狗嘴打歪的冲动，自顾自地转身从床上捞起了个针筒来，问他道，“这是什么？”
“针啊，还能是什么。”苏大勇懒洋洋地扫了她一眼，甚至还从唇齿之间挤出了一声轻嗤，仿佛这是个多么可笑的问题一样。
苏小雨也懒得再跟他废话，顺手就从裙子两边的口袋里摸出了另一根针，慢条斯理地举了起来，“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是什么，我也不想逼你，不过我相信，你应该很快就会乖乖地说实话了吧。”
说完，她提起唇角轻轻地笑了一声。
空灵的笑声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寂静中显得尤为清晰，甚至还带了几分淡淡的恐惧色彩。
苏大勇跟着莫名心惊了一瞬，但他面上仍然强作镇定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苏小雨半蹲下身子，一只脚踩在苏大勇脸上，不由分说地将他那张嬉笑着的脸踩得完全变形，空着的那只手动作飞快地就落了下去。
苏大勇挣扎不得，恐慌之下突然感觉到手臂上传来一阵明显的凉意，且这股凉意还渐渐深入到了他皮肉之中。
苏大勇有些坐不住了，咬着后槽牙从已经变形的嘴角溢出一声叫喊，“你给我打的什么！”
苏小雨慢条斯理地将针管抽出来扔进垃圾桶里，反手轻轻拍了拍，歪了一下头冲着他笑，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啊，就是点河豚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