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了半天劲，只吐出了几个没什么意义的音节，都凑不成完整的话。
顾清巍等的有些不耐烦，面上波澜不惊，漫不经心地替她把憋在嗓子眼里那句话说了出来，“难道你不是我女朋友吗？嗯？”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像是伴随着花开的动作，从花蕊中间最清甜柔软的那一点上发出来的。
阿琴小腿肚霎时间就软了，骨头酥的不行，瞳孔周围的光晕跟着闪烁起来，扑簌簌的。
顾清巍用眼角余光扫了身旁的姑娘一眼，眼看着她的脸蛋又红成了一颗饱满的番茄，知道时候已到，于是趁热打铁地叹了一口气。
模样忒可怜，那股无奈感简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阿琴莫名被冠上了一个“顾清巍女朋友”的名号，现在脑子还晕晕乎乎的，不甚清楚，却无端地自脚底往上涌起一股滚热的激情来。
有点儿随时打算慷慨赴死的味道。
她攥了攥拳头，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话时底气都明显健壮了好几分，“她说什么了吗？”
顾清巍揉了揉额，修长的手指错落有致，恰好挡住侧脸，将偷笑的表情尽数遮了个严严实实。
懒洋洋的声音从手指缝里传过来，拖着一点冗长的尾音，“她就是个小孩子，能说点儿什么？无非就是知道她嫂子在大明星身边待过，还恰好是她喜欢的明星，想跟着要张签名什么的，当然，如果能有机会和本人一起拍张照就更好了。”
他这句话一落地，阿琴的脸色倏地僵硬起来，刚刚好挂在唇角的几分笑意突然间僵硬在了一半。
顾清巍状作不经意地扫了她一眼，十分有眼色地补充了一句道，“不过我已经拒绝她了，怎么能一上来就提这种过分的要求，这不是让你......”
话堪堪说到一半，顾清巍冷不丁地住了嘴。
他张了张嘴唇，愣是没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半晌之后，又叹了口气，模样着实无奈得很，且无奈的十分真诚，让人竟看不出一点造假的本质。
阿琴有些紧张地咬着下唇，手指捏着一片衣角来回绞着，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又平白无故地添了几分苍白。
突然，她脑子里电光石火地窜过某个认知，心头猛地“咯噔”了一下，倏地抬起脸来，惊愕地看向顾清巍。
抬头的刹那，她的眼神与顾清巍的不偏不倚碰撞在了一起，四目相对，顾清巍盯着她剧烈收缩颤抖着的瞳仁，心里暗暗地又多了几分底气，硬生生地将眉头又往下压了几寸，整张脸看起来十分苦大仇深。
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装模作样道，“本来这话我不该告诉你......果然，还是让你觉得困扰了吗？”
语气忒诚恳，表情忒无辜，三言两语便将自己择了个一干二净。
阿琴脑子里“嗡嗡”直作响，像是往大脑里塞了个马蜂窝一样。她恍恍惚惚地看着眼前的人，视线逐渐失去焦距。
她后知后觉地从顾清巍刚才那句话里品出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来。
嫂子？他刚才是说了这个词吧？
什么时候他都已经让他的亲妹妹管她叫嫂子了？
现在的新新人类谈个恋爱进展都这么快的吗？
她刚刚才莫名其妙地“被恋爱”，这也不过就过了须臾几分钟的功夫，怎么地位就一下子荣升到这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