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华轻轻扬起眉毛别了他一眼，觉得十分讽刺。
怎么，终于沉不住气，打算撕破脸皮了吗？
很好，如果这样的话也好，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再接着演戏了吧。
思及此，顾北华轻蔑地收回视线，说，“从前我岳父还在的时候，却不见你们这么积极，今天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怎么一个个都扮上了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各位这变脸的速度未免也忒快了些，不去演川剧，却在这里当董事，实在太可惜。”
他这句话一落地，轻轻巧巧地便准确无误地刺中了在场所有人心脏里最柔软最虚的地方。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约而同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顾北华抬手在鬓角抹了一把，手掌干爽，没有丝毫汗水。
这让他心里得到了一点安慰，起码没有在这群曾经他十分看不起的家畜面前丢人丢的太厉害。
他眼神陡然变得狠厉起来，语气阴沉而森冷，有些骇人，“我认为现在我们公司根本就没有必要选什么副总经理，这么多年来不也都好好的吗？你们说呢？”
在顾北华的字典里，反叛从来都不意味着输。
即使是最温顺的家畜也总会有毛不顺的时候，需要一剂新鲜的麻醉剂和一个能引导着他们乖乖回到圈子里的领头人。
只要这两者兼备，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说白了，他根本就没有把面前这群西装革履、正襟危坐的老头们当回事。
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都用不着点火，稍微扇几下风，他们就能自己先从内而外着起来。
他就像以前的许多次纠纷一样，尽量耐心地扮演者领头人的角色，正当他以为一切都将水到渠成的时候，宋毅却在半当中杀了出来。
“谁说的？公司这段时间来业绩波动的一直很厉害，这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而且顾总经理，你不要忘了，其中最厉害的一次，差点儿把整个gm本季度的股价给搞垮，还是你惹出来的花头！”
他这几句话像一大盆冷水一样兜头而下，激的那群董事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再次响起，且话锋纷纷朝着宋冬柔和宋毅那边倒过去。
顾北华顿了一瞬，脸色迅速阴沉下去。
他下意识地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身后原本应当站着自己秘书的位置空空荡荡。
顾北华恍惚了一下，刚刚才恢复过来一点的自信突忽的又坍塌了个干净。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这会议室里只有他一人在孤军奋战吗？连个叫帮手的机会也没有？
他蓦地抬起眼皮看向宋毅。
宋毅挑衅性地抬了抬下巴，迎合着身后七嘴八舌的讨论声道，“顾总经理看什么呢？”
顾北华咬了咬牙，“宋董事，我想请问一下，我的秘书为什么没有到会议室来？”
宋毅轻笑一声，言语间尽是丝毫不加掩饰的轻蔑，“顾总经理这话说的，自己不觉得可笑吗？明明是你的秘书，她没来参与会议记录，你不问问你自己，反而质问我，这是个什么道理？”
说着，他抬手正了正衬衫领子，没忘记添上一句嘲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顾总经理这位秘书跟你本人倒是挺像的，一到关键时候就玩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