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意没有挨着顾北华坐，而是在两人中间保留了一道不宽不窄、恰到好处的缝隙。顾北华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只当是她心虚，于是轻咳了一声，开门见山地说，“刚才你妈妈已经把你的想法跟我说过了。”
闻声，曲清尘忍不住颤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去看他，“那......”她没敢问下去，喉咙不知怎的突然就发不出了声音，千言万语涌到嘴边，争先恐后地纠缠在了一起，却怎么也分不出个先后顺序来。
曲清尘不知道，她是应该先问刚才在楼下看见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应该先问关于自己那个想法顾北华打算怎么看。
相比之下，前者似乎比较重要，但是真的还有必要这样光明正大地问出来吗？
再怎么说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明明是看一眼就能心知肚明的，如果偏偏要再问一遍，未免也显得有些太过矫情了。
更何况，现在这事的男女主角还是她最信任最亲近的两位长辈。
曲清尘不自觉地将手指绞在了一起，上排牙齿咬住血色全无、近乎苍白的下唇。
顾北华不疑有他，顿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说实话，我是不想让你那么做的，因为代价太大，且风险也太大，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变得跟以前一样，甚至有可能还不如那时候，尘儿，你真的做好了这样的思想准备了吗？”
曲清尘看着他，眼神从他脸上一寸寸描摹过去。
从以前开始她就觉得顾北华长得很好看，身材也高大，虽然已经不再年轻，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皱纹十分明显，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身上有一种那些年轻男孩子都不具备的成熟稳重、内敛温和。
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这几点特性就像是致命的异性信息素，吸引着她们前仆后继地往上涌。
在顾北华手下的公司待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曲清尘心里其实很清楚，喜欢顾北华的女人很多，其中有真心的，也有只是单纯想要借着他的权力上位的，但顾北华对于那些女人的态度基本上都是一视同仁，冷冷淡淡的，恨不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以前她只当是顾北华洁身自好，为了家庭着想，却万万没敢想过，这其中的原因很有可能是为了薛云岚。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就顾北华的这副皮囊，比曲涛不知道要好看上多少倍，薛云岚会和他在一起，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曲清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就出了神，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是被顾北华叫醒的。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坐了过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的极小，在她耳边叫道，“尘儿？尘儿？”
曲清尘打了个激灵，几乎是反射性地往后猛然挪了几寸，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他，表情好似活见了鬼。
顾北华被她这过于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眉头微微皱起，“怎么了？”
“没事！没事了......”曲清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无意识地做了什么动作，赶紧呵呵笑了两声来缓解有些尴尬的气氛，嘴上胡乱地扯着谎话，“顾叔，那个，我刚才想事情想的出神了，没听清你说的什么，不好意思啊。”
顾北华穷追不舍，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想什么呢，想的那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