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也不能。不敢忤逆顾北华的命令，不能看着自己从前那么多年的努力因为一个萧景煜毁之一旦。
所以她看着萧景煜温柔地和她道了别，转身上了那辆刹车线已经被动过手脚的车子。
司机调转了车头，两辆车相背而驰的那一瞬间，她看见有一颗泪水掉下来，落在她的小礼服裙摆上，她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擦，手机却突然震了一下，微信上提示顾北华的消息已经发了过来。
是简单的几个字——做好了吗。
她咬着牙，回了个“嗯”字，硬生生地将剩下的那一串泪水给憋回了眼眶里。她想，不如就把这段记忆永远埋藏在记忆力，就当做这只是一个梦，从来没有发生过好了。
下车的时候，她接到来自萧景煜的电话，接起来的时候，那边却是一个完全没听过的陌生声音，简短地问她是不是这个号码主人的女朋友，她愣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见那边着急忙慌地说，“这手机是我捡到的，手机主人现在已经被送去医院了，你快过去吧，市中心......”
后面的一串字符貌似是在说地址，但她已经听不清楚。
虽然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局会是这样，但当血淋淋的真相就这样被粗暴地拉扯到了台面上来说的时候，她还是霎时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萧景煜死了。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刻意逃避这件事情，不管是面对着谁，她必须强迫着自己把这件事彻底忘记，永远都不能再提起。其中她最不愿意承认的，就是是她亲手把那杯掺着致幻药物的酒水递给了萧景煜，是她，亲手葬送了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真心对她好的人，亲手把他从温暖光明的人世间扔进了万劫不复的无间地狱。
可是现在穆云深的目光如芒刺在背，逼迫的她不得不抬起头来重新面对这件事。
她愣了一瞬，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也、不太清楚，好像......他说是、新药。”
新药？因为是新药，所以可以了无痕迹吗？连尸检也检查不出来？如果说是警方的检验组那边被顾北华动了什么手脚也就罢了，偏偏苏小雨之前也去检查过一次，也没有检查出任何不对啊。
穆云深拧起眉头，心里电光石火地闪过一个更可怕的想法。难道说，顾北华还偷偷地搞了个生物研究所研制他想要的药？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这老东西是真的已经达到了完全变态的地步。
思及此，穆云深脸色比刚才甚至还要更阴沉几分。他沉着脸色看向谭婧，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下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吗？”
谭婧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想过？他应该想过什么？
见她一副懵懂愣怔、不知所措的模样，穆云深咬重字音道，“景煜他待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没有个数？”
谭婧心头一紧，呼吸霎时间滞住了。
最开始她是领了顾北华的命令才故意去接近萧景煜的，只当是为了完成任务而蓄意接近他，在他面前假装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温婉模样，但时间久了，她渐渐发现，萧景煜此人，与顾北华完全就是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