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刚偏过头，就听见身后传来“咚”一声闷响。她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去看，一把将“曲清尘”给拉了起来，“你干什么！”
谭婧用力咬着唇，牙齿与嘴唇的缝隙之间往外冒着血珠。她肩膀已经被唐笑按住了，但头仍然不停地往桌子上撞。
唐笑本来行动就不太方便，又被她这自残式的行为折腾的没办法，只好主动服软，“好，我不走，我听你说，这样行了吧？”
闻声，谭婧果然停下了动作，抬起头来看着唐笑。她一双眸子里满是泪水，眼角已经被欺的通红。
唐笑无奈地重新坐下，装作不经意地在面前这张脸上又扫了好几遍，可是不管怎么看，这的确都是曲清尘的脸不会有错。
唐笑轻咳了一声，有意坐的离她远了几寸，“你说你不是曲清尘？”
谭婧用力点头，眼神中满是欣喜之色。
“那你是谁？”唐笑只觉得难以置信又可笑，怎么曲清尘那样骄傲睿智的女人也会因为牢狱生活的折磨而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本是随意地顺着问了一句，没指望这疯疯癫癫的女人能说出什么话来，没想到听见这个问题，“曲清尘”却很是高兴，似乎好不容易等到了有人能懂她的意思。
她低下头去，咬起笔杆的动作已经有几分熟练。她划拉了好一会儿，脸上满是认真严肃，叫唐笑看的心里有点儿忐忑。
然后她重新抬起头，唐笑侧过眼睛一看，脑子里瞬间噼里啪啦地炸开了一路火花，像是两千响的开门红鞭炮突然被人点燃了一个捻儿一样，炸的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她写的每一笔都很扭曲，笔画像是难看的蚯蚓一样盘踞在纸上，但依稀还是能认出整体字形——谭婧。
她说她是谭婧？曲清尘为什么要说她自己是谭婧？
唐笑愣在原地，双唇微张，一双瞳孔瞪得很大，惊得一时间竟是说不上话来。
见她这副模样，谭婧又画了几个字——真的。
她脸上写满了期待与希望，眼神中涌动着晶亮亮的某种情愫，直勾勾地盯着唐笑看，似乎是在期待着些什么。
唐笑好半天才强迫着自己回过神来，她抬手揉了揉隐隐发痛的额角，有些艰难地说，“你......你是......谭婧？”
谭婧连忙用力点了点头。
唐笑记得这个名字，之前萧景煜出事的时候，她在葬礼上见过这个女人，但即使是只有那么一面之缘，唐笑也难以置信她会突然变得跟曲清尘长得一模一样了，还是说，她本来就长了一张这样的脸？这怎么可能！
思及此，唐笑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可是你现在不应该在外面吗？前两天你的电影不是还举办了什么......还有，你的脸......”说着说着，她自己都觉得后脊背莫名爬上一股凉气，激的她浑身结结实实地抖了一阵，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闻声，谭婧皱了一下眉，脸上的悲哀表情突然又加重了几分，原本已经止住了的眼泪又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半晌，她眉头一拧，表情突然变得凶狠冷厉起来。唐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她低着头“刷刷”地又画了几个字——顾北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