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狱警推了他一把，压低声音道，“行了，先干正事。”
谭婧见她怀里抱着个厚厚的笔记本，登时眼前一亮，冲着她怀里使劲扬下巴。
女狱警一愣怔，顺着她的眼神看过来，问道，“你想要笔记本？”
谭婧用力点头，牙齿之间仍叼着那根笔，满眼写着期待与雀跃。
“想要个屁！”男狱警毫不客气地否决了她的想法，欠过身子挡在谭婧眼前，“我们有话要问你，你最好就老实交代！”
谭婧扎巴扎巴眼睛，又将嘴巴张大了几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忘了你不能说话。”男狱警脸色僵硬了片刻，有点儿尴尬地站着，刚才好不容易憋出来的怒火一秒破功。
女狱警瞥了他一眼，从笔记本里撕下一张纸放在床头柜上，冲着谭婧招了招手，“想说什么就写出来吧。”
谭婧受宠若惊地笑了一下，因为嘴里叼着笔，连笑都没敢太放肆张扬，只极浅地勾了一下，配上她满口淋漓鲜血，看起来模样有几分骇人。
她慢腾腾地挪到床头柜旁边，咬着笔头一点点地开始动弹。
她很下力气，笔头太尖细，不好控制，写出来的字全是哆哆嗦嗦的，没一根线条是直的，还时不时地会将平整的纸张戳出几个洞来。
即使是这种水平而已，谭婧还是写的脸上汗珠子不停地往下落，额上早已经是濡湿一片，待她终于把笔放下，扬扬下巴示意狱警写好了的时候，她脸上已经满是汗水，额前的碎发全贴在了脸上。
两个狱警相互对视了一眼，探过头去看那张纸，有些费力地辨认出她所写的几个字——我要见唐笑。
“唐笑？”男狱警皱了皱眉，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名字有点儿疑惑。
女狱警则是托着下巴，唔了一唔之后，似乎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问道，“你想见穆总那位夫人，是吗？”
谭婧连连点头，眼神中满是兴奋与肯定。
女狱警抬起胳膊肘往身边那男同事身上撞了一下，压低声音解释道，“唐笑就是穆氏集团那位的夫人，这次绑架案的受害者。”
男狱警恍然大悟，但很快又陷入了新一轮的不解。不对啊，绑架犯以死相逼为自己争取到话语权，就是为了重新见那受害者一面，这是什么道理？不甘心？还是想说声抱歉？
谭婧被他那凛冽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舒服，缩了缩脖子，视线直往脚底下落。
女狱警冲着男狱警使了个眼色，后者则心领神会地收回了钉在谭婧身上的异样视线，只是看得出还有些不是很情愿，临了还没忘记狠狠地冲着她甩过去一记眼刀。
女狱警正了正形，轻咳了一声，接着问道，“这样，你先回答我们的问题，然后我再帮你安排见唐小姐的事，这样可以吗？”
一听说能见唐笑，谭婧登时就十分笃定地点了点头，连一秒钟犹豫都没有。
女狱警一边说话一边打开笔记本准备记笔录，“你在地上写的‘我是假的’那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闻声，谭婧眼神中的期待和笃定倏地黯淡下去，睫毛轻轻往下垂了一点，恰好遮住瞳仁。
女狱警敏锐地觉察出她的故作逃避，心头更是不解，同时也觉得这事情恐怕真的是有什么蹊跷，于是穷追不舍地问道，“你想表达什么？能写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