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理在远处好像也思考着,有那么一会,两人都没说话,后来总理说:“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可能对你是有些影响的,今天会上已经有人提出了这件事情。怎么说呢,总体而言吧,你确实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
王封蕴感到自己的心率加速了,他也明白,事情是自己当时疏忽了,本来以为没有什么,以苏副省长一个人根本都挑不起什么大事,又因为自己的顾虑多了一点,即怕北江省明年的费用紧张,有怕会激起众怒,所以优柔寡断了。
没想到的是,苏副省长却巧妙的在这件事情上运用了借力打力,让本来那些死保季副书记的人有了一次对自己攻击的借口,这一点是自己万万没有预想到的。
王封蕴说:“我接受总理的批评,我也准备做一些补救的措施,只是希望事情不要让总理为难。”
“封蕴同志,我自己是没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既然出了,那就好好的解决,涉及到你个人的错误,我想会妥善的处理,现在还没有结论出来,但不管最后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我都希望你能坦然面对,认真总结。”
“是,谢谢总理,我一定会引以为鉴的。”
“不是引以为鉴的问题,而是要好好的想一想,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是你麻痹大意?还是骄傲松懈,我看啊,无外呼就是这两种情况。”
“是的,我是大意和骄傲了。”王封蕴不得不承认,总理一针见血的话是准确的,要是自己能多谨慎一点,多警惕一些,事情也不会发生到现在这个状况啊。
“那就先这样吧,封蕴同志,希望你工作愉快。”
电话挂断了,好一会王封蕴都没有放下电话,他已经从总理的话中验证了自己的预测,看来啊,这场风暴会越来越猛的,而作为风暴中心的自己,能不能挺过这次风暴的肆掠,能不能在风平浪静之后依然屹立在北江省的权利制高点上?现在已经很难说了。
起初,作为风暴外围的新屏市是没有感受到这场动荡的,但随着华子建好多天都没有接到进一步有关自己任命的消息时,他有点急了,给秋紫云去了个电话,因为前段时间秋紫云还说过这事,说省常wei会已经通过了华子建的任命,很快就会行文任命的。
电话拨通之后,华子建说:“秋书记,你好,忙吗?”
秋紫云在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下,才说:“子建啊,事情恐怕有变,最近北江省正在经受一次大洗礼,恐怕你的事情要缓一下。”
华子建难以置信的问:“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啊。”
“你们会慢慢知道的,不过这场博弈恐怕连我们都很难插手,我们只能等待,等待风暴的停歇。”
“到底是什么事情?谁和谁?”
秋紫云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给华子建在电话中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对秋紫云来说,现在她也无法确定最后的风向会转到那面,她只能告诉华子建,稍安勿动,耐心的等待。
华子建有点担心起来:“这么说王书记也很危险了?”
秋紫云说:“恐怕是会有很大的麻烦。”
这个消息对华子建来说算的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有人说煮熟的鸭子飞了,华子建这分明就是已经吃到嘴里的鸭子,最后还出现了问题,他放下电话,一个人坐在办公椅上,沉思起来,从秋紫云的介绍中,华子建自己都替王封蕴书记捏把汗了,现在的王封蕴是两面作战,更为可怕的是,这场大战其他人都也未必能亲临战场,大家只能看着,等着。
而季副书记的反击一定会更为激烈,因为他要生存,他要跳出危机。
苏副省长呢,嗯,应该还要加上李云中吧,他们也会发动所有能动员的高层力量对王封蕴展开狙击,这是肯定的,没有后续的手段,没有大战的勇气,苏副省长也不会轻易开启这场博弈的大门,但现在既然已经开启,不见输赢,很难回头。
华子建更深刻的明白,不管最后的结局是什么,都会影响到自己,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个成语是具有很深的寓意,而站在远处观望的华子建,自己也不能确定这场战役自己应该持有的立场,似乎没有谁错,但肯定有错,错在哪里,他看不清楚。
华子建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耐心,就是隐忍,本来他有很多的想法,但此刻他还是决定暂缓一下,等风暴过后,在相机而动。
但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简单,在一周之后,华子建依然不能幸免于难,首先是他接到了季副书记离开医院到省委上班的消息,这个消息对华子建显然是一个不好的消息,虽然季副书记的问题一直没有处理,他还依然是北江省的副书记,他可以在任何时候回到他的办公室。
可是假如风向没有出现变化,相信他不会去上班的,他的上班显而易见的就是一种精神上的变化,也是以后总风向的变化,他的高调复出是具有很强的政治意图,而这一变化无疑会对华子建的未来形成很大的影响。
在华子建还没有详细的分析清楚这个变化的时候,另一个麻烦又来了,从省委就传来了一个通知,要求华子建到省党校学习一月,这更为加剧了华子建的担忧,看来城门失火真的就要殃及池鱼。
这个通知是王稼祥送来的,他和华子建一样,也感受到了一种冬的寒冷,他说:“华书记,这个党校学习来的很不是时候啊。”
华子建点下头说:“是啊,我也很担忧。”
“华书记,据我所知,像党校学习这样的事情,无外乎是两个含义,一个是要准备提升,一个就是要剥夺权利。”
“现在我们恐怕要往后者多考虑一下了,以我现在正厅的级别,就算是提升,也应该进中央党校。”华子建在这一点上是清楚的,省党校的挂名校长就是季副书记,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季副书记搞上这样一个班出来,就是在对全省宣示他的权利,而作为省委一把手的王封蕴,看来在这个件事情并没有阻止,不管出于何种理由,这都说明了王封蕴的情况很不乐观。
王稼祥愤愤的说:“这个级别的学习班,竟然让你这样的一个主管书记参加,我都想不通,他们脑袋是不是。。。。。”
华子建抬手制止了王稼祥的抱怨,说:“不要乱讲话,我们不能因为受到了一点挫折就自暴自弃,事情不管怎么发展,我们自己还是要严格要求自己,就算这次我们的期望完全破灭,但工作我们还是要做好。”
华子建不得不对王稼祥发出警告,因为华子建很明白,自己和王稼祥的事情假如落空之后,作为自己尚且可以忍耐,但王稼祥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自己不提前对他预防一下,万一到时候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那害的还是他自己。
王稼祥在华子建义正严词的呵斥下,情绪平静了下来,叹口气说:“你放心,我没什么的,我混到现在这个级别,已经很满足了,我就是替你着急。”
华子建很凝重的说:“现在一切都还言之过早,政治博弈,特别是高层博弈,应该都像海市蜃楼一样变幻莫测,作为我们这个级别的人,又能看得懂多少,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一颗平常心来对待。”
“你能有平常心吗?你一点都没有觉得委屈,没有觉得憋闷?”
“稼祥啊,就算我自己觉得委屈,觉得憋闷,但还是要装出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来,因为我们的位置不允许我们到处发牢骚,这其实也就是一种风度,一种政治风度。”
王稼祥愣了一会,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在面对变局的时候,自己和华子建比,不管是心态,还是镇定程度,都要差很多很多。
当天,华子建就召开了一个常wei会议,在会上,华子建宣读了省委让自己去党校学习的通知,然后对今后的工作做了一个安排,市委这面由尉迟副书记暂时代管所有工作,政府方面,由刘副市长全权管理,有重大事情,必须给自己电话联系。
这个决定的公布,一下子又让很多人多出了几份的猜想和琢磨,虽然上层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完全传播到下面来,但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异样的想法,这次的党校学习真的很有点不合时宜,本来新屏市就少了一个主管领导,现在华子建在此时离开,只怕是一种不太正常的措施,难道新屏市又会出现一些变故吗?
华子建也是理解这些人的想法的,所以在宣读这个通知和安排一系列工作的时候,他都尽量的平淡和镇定,似乎这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华子建想,自己这样即使不能完全打消他们的疑虑,但至少还是能让大家不会太过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