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河东村的山头上,朝柳林的方向望去。两河之间的景色,尽收眼底,站在这个山头看过去,望着奔腾不息的河水,白浪涛天,便有一种令人心怀感概的情怀。在整个视察过程中,华子建表现得彬彬有礼,恭敬而又客气,没有一丝失礼的地方。
但是韦市长也感觉到他在刻意的和自己保留着那一段距离,这让他心中大为感慨,换做其他的人,在自己面前,哪个不想方设法贴上去啊,就怕自己瞧不上不接纳罢了,但这个华子建就是不同,他投靠了自己,他需要自己的保护,但他又绝没有一点的卑微讨好的意思,这样的气度,这样的胆量真是少有。
回到县政府的专题桌谈会上,韦市长又多次表扬了华子建,而且感觉还处处维护着他,特别是几次说华子建有干劲有闯劲,头脑灵活,是不可多得的基层领导,这些话无异于是说给媒体听的。
陪着韦市长一行吃完饭,把他们送走以后,天已经黑了,华子建有些疲惫的回到了办公室,
看看表,10点多,他知道自己虽然疲惫,却无法在这么早就入睡,10点对他来说还正精神,他真想找个人来聊聊。翻翻报纸,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华子建就有点想江可蕊了,分手好几天了,现在想到她,华子建浑身上下都有了亢奋。最近华子建在也发现,自己是时不时有点冲动,时不时要想那事,现在松懈下来,确实是发自心底想她。
华子建就用手机拨通江可蕊的手机。
问她睡了没有。她说睡了但没睡着。
华子建就说:“你怎么睡这么早啊。”
江可蕊娇笑着说:“不睡还能做什么,哪像你,到处野跑。”
华子建大呼冤枉,就问:“想我了没有。”
她撒娇嗯了忸怩一阵,说:“想了。”
华子建觉得她确实也想他了,接电话听出是他时,她的声音确实很高兴。
他动了情说:“我刚回来,特别想你,想得睡不着觉。”
两个人就卿卿我我的聊了好长的时间.
在第二天,当所有柳林的媒体都在对韦市长参加洋河县樱桃节闭幕式进行报道的时候,秋紫云照例的看到了,她从头版头条中看到了华子建和韦市长亲密无间的那一幅幅照片,她的心头就有了一种被切割的疼痛,这个英俊微笑的人,就是那个和自己一起走过了漫长几年的华子建吗,他的笑为什么现在看起来是如此的虚伪和阴险,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看透他这豺狼一样的本性,自己还把最美好的感情和身体都给予了他。
秋紫云的心一会儿揪了起来,似乎被一只手狠狠地攫住了,然后一下一下收紧,压制得简直喘不外气来。又仿佛是被人从心里抽出了一根丝,渐渐地拉长紧崩,她憋着气不敢呼吸,就仿如本人的一点动静城市把它崩断似的。
华子建的笑容一直还在追随着她,此刻,秋紫云把眼睛闭了,在她脑海里,她的心神之力凝聚着,但是,闭上眼以后,还是有华子建的一双黑眼睛俨然存在着,秋紫云又睁开眼睛,他仿佛也在这儿,好像一个海洋,好像一个深渊,他在自己的面前,在自己的身上,充满了秋紫云头部的感官。
于是,秋紫云对华子建的怨恨就更加的强烈起来,她几乎在一生中都没有过想现在这样的深恶痛绝一个人,而这个人却似乎他,是华子建,这是一种怎样变异的情感啊,秋紫云一把就把桌上的报子划落到了地上,她不再想看到这个人,更不想去回忆那往昔自己和他在一起的一幕幕情景,这个人已经让自己心神具焚了。
这一切华子建是可以预料的,但他不能控制,他只能默默的承受着秋紫云可能对自己的憎恶,他也知道,自己有一天还是会倒在秋紫云的枪下的,就算自己小心翼翼,就算自己深谋远虑,但终究会难逃那样的结果,权利不仅仅是用来欣赏的,在很多时候,它也会成为利器,而秋紫云刚好就掌控了柳林市最大的权利,假以时日,以秋紫云的老道和谋略,她一定会牢牢的控制住柳林市,到那个时候,也就是自己的末日来临。
不过这并没有让华子建有什么太多的畏惧,既然上天给了自己这个责任和时间,那么自己就要对得起上苍的安排,华子建开始集中精力,准备对洋河县的工业进行整改了。
今天他带上秘书小张和和经委的几个领导跑了跑工厂,好几个厂子工资都只能发一部分,有的五个车间,自会有一两个车间有活,其他的车间工人都已经放假了。
华子建一路上都在考虑着怎么改变这一现状,这除了设备落后,销路不畅,成本过高之外,其实还有个整体观念落后的问题,这只能潜移默化的改变。
小车还在继续的跑着,下一个地方是棉纺厂,他们车一进棉纺厂的大门,就见那里是乱哄哄一片,工人把厂办公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经委王主任发现这苗头不对,就对司机说:“调头,回去。”
华子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一定是工人在闹事,整个厂没人上班,全都跑到院子里,站的站,坐的坐,骂人的,打闹的乱成了一堆。
就在司机想调头的时候,华子建制止住了:“不用回去,我们既然来都来了,也看看到底怎么会事。”。
经委王主任就说:“华书记啊,今天我们还是算了吧,看这样子不是好事,万一你在有个什么,我不好给上面交代。”
“我有个什么,自己的职工,领导都害怕,那还当个啥领导,停车。。”华子建说着就走下车。
在院子里的职工一见小车来了,就知道是县上的领导,全都呼啦一下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到底说什么华子建也一时没听清。
他回首看看,那王主任却在车里不愿意下来,华子建在心里骂道:“破人,就这点胆子还混什么。”
很快就有了工人认出他,到底还是小县城,象他这样的人,想让人认不出那还是比较难的。
华子建看这太乱就大声说:“大家静一静,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说,我就是洋河县委书记。”
厂里的职工早就听说过他的很多传奇故事,除了他不死的神话外,还有一两次花边绯闻,这都是老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所以现在工人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见大家安静了,华子建就问:“你们厂长呢,我去见下他,你们有什么事可以派个代表一起过去说说。”
这时候人群里站出了一个40来岁的人,他望着华子建说:“厂长不出来解决问题,躲在办公室里面的,我就代表职工给华书记反映下问题。”
站在华子建面前的这个人,单从外表给人的印象是文质彬彬,谦恭有礼的样子,华子建也感觉到他在这些工人里面很有威信,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职工都是一片安静,眼睛在专注的看着这人。。
华子建点点头说:“你也是职工吗,在这厂子里做什么的?”
旁边就有人接口说:“这是我们工会苏主席。”
华子建“奥”了一声说:“今天你们这样是为什么问题,我们是站在这说,还是找个地方坐下说。”
这个苏主席赶忙对旁边的人摆摆手说:“大家让下,让下,请华书记到会议室坐。”
他的话果然很有影响,人们马上就让出了一条路,小张也早已经下车跟着华子建一起到了会议室。
在他们的身后跟进来了8.9个人,后面的人还想进来,却被那个苏主席挡在了门外。
华子建就暗暗的惊讶,看来这个工会的苏主席还是挺有点威信的,这么乱的场面他都可以淡定自如的控制,确实还是个人才。
会议室的门没有关上,但外面的人并没吵闹,等华子建坐定后那个苏主席就对他说:“华书记,是这样一回事,从过年到现在,厂里是一分钱都不发,连着几个月的工资都不发,大家都要吃饭,都要养家,厂长就知道躲也不给想个办法解决下。”
华子建刚才也估计可能是钱的问题,就问:“为什么不发工资,是帐上没钱,还是有钱不给发?”
那个苏主席就带有明显的挑唆,煽动语气大声说:“帐上有没有钱我们不知道,但他天天请客我们是看到的,你们说是不是。”
那几个一起进来的职工都重重的点点头,然后就开始议论起来。
华子建有点不快的瞟了他一眼,但他明白现在不是批评人的时候,就说:“这样吧,你们把厂长叫来,我问问他。”
在外面看热闹的人一听这话,轰然应答。
过了几分钟,厂长就灰溜溜的到了华子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