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们来得快,去得也快,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确定这就是夫妻之事,是刘季伤了自个儿,自不会在刘家久留。
等官吏们一走,围在外头看热闹的人可没散。
吕雉站出去大声地骂道:“哪个杀千刀的多管我们夫妻的闲事,竟然闹到官府去了,早晚有一日嘴碎的人会被人把舌头给剪下来。”
恶狠狠的一句话,配合吕雉扫过所有人的眼神,不怒而威,把旁观的人唬得不轻。
刘季很配合的上前拉过吕雉道:“媳妇儿,话不能说,不能说。大秦的律法那都是许告发的,往后我们夫妻再怎么打再怎么闹,都别动刀就成。”
“动刀怎么了?我就动刀关他们什么事,别让我知道是谁告的状,让我查出来,我剁了他,大不了一命赔一命。”吕雉这凶狠的形象着实是不打算去掉,反而愈演愈烈,完全要把她塑造成一个悍妇的模样。
刘季的额头滴落一滴汗,他是不在意吕雉什么样子,反正吕雉不管怎么放狠话,也没做过真的狠事。
“你傻站在那干嘛?赶紧把你媳妇儿拉回去。”刘太公同样不高兴有人告密,差点把刘季给坑了,吕雉放狠话其实刘太公觉得挺好的,至少这样一来,往后盯着他们刘家的人,可得好好的想想,真把吕雉惹急了,吕雉一命抵一命的把人砍了,他们该如何是好?
“是,爹。”刘季的衣裳都没穿好,却急急忙忙的推着吕雉回去,吕雉哪肯就此罢手,一边被刘季推着,一边朝外面的人群叫嚷道:“我告诉你们,刘季是我丈夫,我打他骂他那是我的事,谁要是敢欺负他,绝无可能,再让我知道,谁敢在背后乱嚼我们夫妻的舌头,我定然......”
“嘭!”门被关上,所有的声音也被隔绝在外,一群叫吕雉威胁的人七嘴八舌的道:“这刘家的新妇真够凶狠的。”
“的确很凶狠,往后刘家的是少掺合,你看之前她拿刀吓唬人的时候可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真要是惹急了这样的人,一命换一命,小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说来说去都应了一句话,蛮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谁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为了那子虚乌有的事,把小命赔上,多不值得。
人吧,渐渐散去,刘二嫂朝刘太公道:“爹,你不说管管刘季家的,反而帮着说话,往后刘季不得被欺负死?”
“我倒是不知道你竟开始心疼刘季了。以前刘季好吃懒做,你是恨不得刘季再也不回这家,娥姁怎么霸道凶猛,至少能把刘季管得好,没让刘季再到外面惹事生非就凭这一点,我定是站在娥姁这一边。”刘太公的确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凡是不能只看到不好的一面,更要多看看好的一面。
吕雉自和刘季成亲,刘季再没有出去鬼混,每日勤勤快快什么事都抢得做,看在刘太公的眼里,这就是吕雉管得好。
至于刘季是不是被吕雉欺负,他眼睛又不瞎,自然看得出来,刘季甘之如饴。
人家小两口的事,你情我愿,当长辈和外人的有什么资格多管?
刘二嫂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要刘季能够继续浪子回头,从今往后少出去外面惹是生非,好吃懒做,刘太公巴不得吕雉再凶狠着点。
刘季把吕雉抱回了房,早就停止了做戏,趴在门口听外面的动静。
吕雉坐在一旁的炕上喝着水,大声说话也是件力气活,吕雉得润润喉才不至于难受。
“人都散了。二嫂还被爹骂了一顿。”刘季听着外面的动静,更得给吕雉播报。
刘二嫂被教训对刘季来说是件相对值得高兴的事。不能否认从前的原主确实好吃懒做,也活该别人不喜欢,但是刘季来了之后,几乎已经改好,却依然每天承受刘二嫂的白眼,偶尔能听听刘二嫂被教训,刘季当然高兴。
“你不去看看夏侯婴如何?”吕雉压根不把刘二嫂放在眼里,所以刘二嫂有没有被刘太公教训,那都不算事儿。
夏侯婴既被告发伤了刘季,想必早就被官吏拿走,刘季不赶紧去看看,要是两人的口供对不上,那可如何是好?
这个事情,刘季挥挥手,颇是自得的道:“昨天回来的时候我跟夏侯兄弟说好了,这桩事和夏侯兄弟没有一丁点关系,就是我们夫妻打闹,我不小心把自己划着的。口供对得上,你就放心吧。”
只要口供让人挑不出一丁点错,那么官吏就算把夏侯婴拿住,也肯定会把人放回来。
“你不会让夏侯婴跟官吏们说起这事吧?”吕雉的反应极快,他们夫妻间的事谁会大嘴巴的到处乱说,如果夏侯婴真的把这件事说得丝毫不差,反倒是最大的漏洞。
“没有没有,我就跟夏侯兄弟说这桩事他完全的不知情。”刘季也不傻,这样的事自然不能出自夏侯婴之口,只要夏侯婴,矢口否认伤过刘季这件事就行,至于其他的,三个字,不知道。
吕雉一听暗松一口气,好在都不是傻瓜,一个两个都反应极快,那就很好。
不对,吕雉意识到这一点,抬眼看向刘季道:“这么说来,昨日你就想好了,这桩事扣到我的头上?”
昨日回来一晚也没跟吕雉解释的刘季,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多大的错误。赶紧从门口回来,走到吕雉的旁边,“这个,这个事儿怎么看都只有媳妇儿可以帮我。”
“我身上这伤口只要一看肯定避不了,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官吏肯定不信。我想来想去也只有媳妇儿和我讨要说法,我不小心划伤自己,最能说服人。媳妇儿,虽然这样一来,你的名声过于凶悍,那也不用担心,往后再不敢有人欺负你不是挺好的?”刘季给吕雉分析利弊,临危反应能够想到让吕雉帮忙,刘季已经不容易。
至于吕雉的名声,就算没有今天这事闹出来,吕雉的名声也早就没了。
想想看,吕雉当着那么多的人把刘季放倒在地,刘季出去的时候,不少人都追问着刘季吕雉怎么这般凶悍,刘季是夫纲不振啊!
刘季可不管什么夫纲振不振的问题,在他看来吕雉挺好的,如果不是他做错事情,吕雉断不会对他动手。
娶了媳妇惹了媳妇不高兴的人,就该被媳妇打。
所以,刘季每回面对他们的询问都是面带笑容,傻傻的笑着,也就相当于回答了他们满心的疑惑。
这世上的人不看你过得好不好,只想看你的笑话,这夫妻间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刘季觉得吕雉挺好的,也想要这样和吕雉一辈子过下去,别人异样的眼光又不能帮吕雉和刘季过日子,刘季才不管。
“你倒是打得如意好算盘,让我帮你解决了这桩事,却毁尽了我的名声,一言不合就动刀子,往后是没人敢欺负我,那也没人敢上门同我交好。”吕雉幽幽的说起,这事闹完之后的结果,刘季讨好的笑着。
“没人上门也没关系,我看媳妇儿也不喜欢他们上门,一个两个的长舌妇,总打听别人夫妻间的事,媳妇儿肯定不高兴。”刘季那笃定的口气,完全了解吕雉一样。
吕雉扫过刘季一眼,“好好养伤,什么时候伤好了,我许你上炕。”
刘季的反应的确让吕雉越来越满意,不在意外面的风言风语,能够接受吕雉霸道嚣张的个性,更有如鱼得水般的觉悟,吕雉做好决定,绝不反悔。
既然打定了主意,也用不着再拖泥带水。
刘季没想到今日的事还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高兴的,直道:“我的伤好了。这么一点小伤根本不碍事。”
“是吗?谁昨夜还等着我给喂水,还想让我扶你?”吕雉这旧账翻的,刘季脸上一僵,扭扭捏捏的回答道:“我这不都是为了让媳妇儿你心疼我,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肯定不再装模作样。”
刘季亮闪闪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吕雉,显露出的是无限的期待。
吕雉刚想松口答应,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大哥,大哥,别跟嫂子待在屋里,舍不得出来,赶紧的,我们兄弟找你喝酒。”
樊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在他之后还有不少人的哄笑声。
“就是,刘季,你别大白天的也跟新妇躲屋里,就不能等到夜里?小心撑不住。”说到撑不住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一阵笑声,吕雉也就收回了满腹想说的话。
“这群坏我好事的人。”刘季那叫一个气呀,好不容易得吕雉松口,只要再努一把劲就能够让吕雉点头,今夜必能顺理成章。
结果一个两个的算什么好兄弟专门来坏他好事吧。
“赶紧出去,都这个时候了,你就是想躲在屋里也躲不着。”吕雉就像完全看不到刘季气急败坏的样子,催促他赶紧出去,别在这呆着了。
“媳妇儿,夜里回来我再同你好好说道说道。”没办法呀,虽然刘季不想走,外面的人都快把门给砸坏了,不走都不行。
可是欲求不满的人怨气也重,一出门便大声的吼道:“□□喝甚酒,走,给我干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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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季嘤嘤哭:兄弟就是坏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