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醒来后,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新买的别墅中,或是原本蜗居的鸽子笼里面。而是在一个狭小而陌生的房间内。周围有几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余生眯起久睡后有些迷糊的眼睛,发现都是些穿着破烂的孩子。
周围的几个孩子发现余生醒来,一阵大呼小叫:“小艺姐姐!姐夫醒了!”
余生听得迷糊,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老婆了?
几个孩子兴奋的跑出屋子去,不多一会儿,便有脚步传来,从门外进来几个人。余生一看,都是老相识,正是夜无光带进剧组的几个兄弟,余生从极为硬实的床上坐起身来,招呼道:“夜无光,王希生,陆峥嵘……你们都在啊?是你们把我抬回来的吧?”
夜无光笑道:“这却不是,而是舍妹遇到余先生醉酒,知道我和余先生相识,才把余先生抬回来的。”
余生注意到夜无光几个男子身后的一个娇小女子,穿着青蓝色土布制成的衣服,往几个男子之中一站并不显眼,仔细看去容颜却是出乎意料的干净清澈。
余生笑道:“谢谢小姐!自知自事,我知道自己喝醉后的酒品不好。到现在我也没想起来是如何遇到小姐的。若有什么唐突之处,切勿见怪。”
青小艺道:“一直听哥哥提起余先生的名字,小艺也在报纸上见过余先生的照片,所以路遇余先生酒醉,便把余先生搀了回来。余先生不要怪小艺多事才好。”
就是这个声线,就是这个语调,与叶轻语一模一样!余生没有听清楚青小艺的客套,单单是这声音语气便让他神思不属!若不是叶轻语和青小艺的长相差距太大,他一句“轻语”,便要脱口而出。只是目光呆直却是免不了的!
夜无光一皱眉,身旁的几个少年也表情古怪的面面相觑。而青小艺看见余生望着她的目光,脸上一阵发烫,低声道:“我去给余先生熬一碗米粥解酒。”便拉着几个孩童匆匆离去。
几个少年看了夜无光一眼,便即离开。呼吸之间,房间内只剩下夜无光和余生两个人,夜无光问余生:“余先生真的记不起来酒醉之后做过什么了?”
余生尴尬:“我这个人天生酒量不好,一旦酒醉不但会发疯而且会断片。呃,我不会对你妹妹耍流氓了吧?”
“这倒是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余先生做的事情可比耍流氓过分多了!”夜无光掏出几份小报号外,递给余生,“我们兄弟都和余先生共事了一段时间,知道余先生不是酒色之徒。但是,这件事情牵扯到小妹的闺誉,还望余先生给个解决方法才是。”
余生接过报纸一看,脸色立马变得青了起来。但见小报上的巨大头条,写着《<精忠报国>余大才子为情所困,歌喉动人!》,《余生当街对女子表白,已有新歌面世!》,最夸张的是不知道谁有个随身携带照相机的恶劣爱好,还拍了一张余生拉着青小艺大唱情歌的照片,青小艺的身边还有刚才管余生叫姐夫的几个孩童……
余生看到这些新闻和照片,脑仁不可自制的疼起来。他隐约想起自己干了些什么,按理说,他的酒量不差,自制力也强,在后世那也是酒精考验过的战士,但是没想到到了这个前世,居然会有这个毛病。
他知道这个时代与后世那个“炮火连天”的年代不同,虽然上海受到西方文化较多,也有关于女权的讨论。但是对于除了这些已经对外开放的城市之外的广大乡村城镇,主流的文化依旧是中国传统的道德!
对于女性的要求,或许裹小脚没有了,或许可以读书识字了,但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婚前的洁净自持,仍旧是评价女性道德的标准!青小艺与夜无光接受的是传统国学教育,自然会把这件事情看的很重。
况且,当街大唱情歌,并且边哭边唱,最后被女方给扶走,而且还登报发了号外的事情,纵使很多上海滩的风月老手也做不出来!也怪不得平常都是老好人脾气的夜无光会面色不愉了!
余生看过报纸后平静下来,对夜无光说:“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夜兄想要如何,尽管吩咐便是!”
“很简单,余先生,你要负责任!我妹妹青小艺,五岁便可以通读《资治通鉴》!琴棋书画,针线女工样样精通!更懂得世事,会管家务,若不是她尽心筹划,这二三十个孩童必然会忍饥挨饿!说句不谦虚的话,我的妹妹即使不用装扮,那模样也比海报上的影星还要强!”
“事到如今,我也并没有太多要求,只需要余先生给我妹妹一个名分即可!我知道余先生现在并没有妻妾,这个要求应该不算难!”
余生沉默片刻道:“夜兄,我是有妻子的!虽然我的妻子已经死了,可我也是有妻子的!”
“我和我的妻子从小便是青梅竹马,虽然是两家长辈指腹为婚,却也正是情投意合。我的妻子亡故未久,若是此时便接新人入门,我怕是会一辈子良心不安。而且,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在街上唱着的歌,并非是唱给令妹听的,而是唱给亡妻。希望夜兄不要见怪。”
夜无光听余生如此说,没有见怪,反而道:“余兄对亡妻的情真意切舍妹已经对我说过。而舍妹也正是因此才认为余兄是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所以,只要名分定下,其余的事情,都好商量。”
余生思来想去,对夜无光道:“既然如此,那么,舍妹便算是我的未婚妻吧!我在租界里买了一套别墅,如果舍妹愿意来住,也是可以的!这样的交代,夜兄还满意么?”
夜无光吃了一惊:“别、别墅?”他知道余生有本事,却也未曾料到余生竟然有钱在这物价飞涨的上海滩买一套别墅。
两个男子正说着,却不料有人推门而入。却是阿花,阿花看着余生的目光如同看着夺走她半块馒头的仇人,问余生道:“你要让小艺姐姐搬走么?小艺姐姐搬走了,阿花可怎么办啊?”
一句话说了还不到一半,便放声痛哭起来。
夜无光也头疼起来,众孩童中,属阿花是个眼泪包子,遇事就哭,而且泪水极多,战斗力极强。除了青小艺,没人能哄得好。
却不料余生一笑,对夜无光道:“我买的别墅甚是宽敞。如果夜兄不嫌弃,不如和几个兄弟以及孩子们搬到我那里去住吧!”
“啊?”这个邀请太出乎夜无光的意料之外,虽然把妹妹嫁个余生并获得余生的帮助是计划内的事情,但是这样的帮助来得太好太快,让夜无光反而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余生看着夜无光惊讶的表情微笑,他与几个少年共事之时,几个少年在考察他,而他又岂不是在考察几个少年?
难得这几个少年的天性禀赋都还不错,是值得花心思培养的人才!虽然余生在夜无光的步步相逼中推断出夜无光的目的所在,以及步步为营的计划。但是若能将计就计,将这些人笼络到身旁,加以调教,那便是他以后对付日本人最佳的班底。
毕竟,叶轻语的仇他可一天都没忘。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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