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孑不得不承认,这一次,自己的的确确是看走了眼。
凌兰的冷静和残忍,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反倒像是一个已经在社会上漂泊很久的老油条的样子,原来之前她所有的懵懂羞涩与幼稚的怒气全都是对她变态心理的完美掩饰!
如果可以的话,孔孑当然不想在这里和凌兰浪费这么多的时间,但他也实在没有办法,就在警方准备冻结凌兰母亲的银行账户时才发现,所有的资金已经在凌兰离开的那几天通过国外几个账户被多次转移,不知所踪。
看来,凌兰当时所说的有事,就是要办这件事情。
“凌兰,你说什么?”同审的警员一阵惊讶,大声问了出来。
凌兰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那名警员的问话,目不斜视的盯着孔孑,孔孑看着她那冰冷而残忍的笑意,只觉得毛骨悚然。
良久,凌兰才终是缓缓开口:“事实上,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个怪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对伤痕、对鲜血有着强烈的渴求,直到差不多一年前被我发现凌天豪和我妈妈之间的秘密。我看到妈妈被捆绑得严严实实,怎么形容呢?就像是麻花一样,凌天豪在她身上肆意的蹂躏,他还不停扇我妈妈的脸,甚至还用刀在妈妈身上不停的切割......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明白,我的喜好来自于我的骨血,来自于我的基因!”
“可每当我想起,我妈妈在他的刀下鲜血淋漓的时候,我的心里都有着强烈的恨意,我恨不得杀了凌天豪!可是,他的身边始终都有保镖跟着,我怎么可能近得了他的身?与其不停回忆着那么惨烈的画面,还不如早点帮我妈妈解脱来得痛快,你觉得呢?局长大人?”
凌兰的笑意深深,孔孑却是越发的脊背发凉,为母亲的伤痛而生怨恨,本来是件无可厚非的事情,可凌兰的处理方式难道就不惨烈?
见孔孑无声无息,凌兰似乎非常满意,她很开心自己的“杰作”能够震撼到这位浑身散发着对她而言异常危险的男性魅力的年轻局长。
其实,若是换成别人,或许凌兰绝不会像对待孔孑一样有耐心,或许今日凌兰也不会落到落入警察之手这样的田地,她真后悔没有听那人的话直接逃出国去……
孔孑攥拳的力道使得指关节嘎嘣作响,他努力压抑自己心中的愤怒,低声追问:“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尸体在哪里?”
凌兰笑了,笑得甜美如花,但却如娇艳盛放的玫瑰一般能将人刺得满身伤疤,她就像在倾吐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般淡然,“自然是和胡旭一样的死法,她能接受凌天豪那样的侮辱,说明我们都是同类呀!那肯定也是她最喜欢的!我丝毫没有让她感觉到痛苦,一刀就割破了动脉,你知道血流成花有多美吗?后来,我就把她埋在了我的家里,这样凌天豪就不能再伤害她了!”
“关于我后背的那些伤疤,我没有说谎,那就是凌天豪打的,他怪我杀了妈妈,让他没有了甘心承受他虐待的人,于是我就成了妈妈的替身,可笑吧?”
孔孑心痛难忍,这所有的事件中唯一没有犯罪的人,居然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手里?这未免太令人痛心疾首!
孔孑缓了缓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案中案局中局他见多了,可这件案子中所涉及的巨额资金至今仍下落不明,这才是审讯的中心点!
旁边的警员见孔孑似是陷入了沉思,便转头扬声继续:“凌兰,你别忘了,警方的原则是坦白从宽!我劝你还是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以此妄图拖延时间,交代资金去向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选择!”
凌兰缓缓合上了双眼,轻声叹息:“我只能跟孔局长一个人说!”
孔孑料她不会做出什么反常举动,直接起身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问道:“现在可以说了?”
“你太高了,我够不着啊!”凌兰面露狐媚,孔孑当然不会买账,但想着事关国家财产,他还是轻轻俯身下去。
凌兰弯起了嘴角的弧度,说话的声音轻柔如絮:“孔孑,你当我傻吗?你们一天不知道这笔钱的下落,就一天不会杀我,但如果我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你,我还能活吗?”
孔孑的额头又是一阵难忍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