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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从容作案后并没有离开金府,而是领着袁青青施施然地回了清风苑。
清风苑笼在一片晨光里,落叶満院,透着一股子寂寥和萧索。
袁青青浑浑噩噩的跟在金子身后,脑中走马灯似的闪过金妍珠毒发后将自己挠得血肉模糊的模样。
她会不会跟那只铁笼里的老鼠一样,最后连自己的肚皮都挠破了,内脏流了满地?
袁青青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那样的死状......太恐怖了!
金子走到夜交藤下的摇椅坐了下来。
没有人烟的清风苑,显得死气沉沉!
“青青,将院子打扫一遍,再打一桶水过来!”金子扫视了一圈,吩咐道。
袁青青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她们这是回清风苑来了。
她神色不安的看着金子,瑟瑟问道:“娘子,咱们不紧着回百草庄,怎还要呆在府里,一会儿只怕.......”
只怕什么?
金子幽幽一笑。
她在这里就是等着。
不是等着林氏来兴师问罪,而是等着林氏来求她!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她就是要借此告诉林氏,告诉所有人,她金子不是昔日软弱可欺,可以任由她们肆意揉捏踩踏的软柿子。
慈善斋宴的时候她就说过,若是林氏和金妍珠等人见好就收,大家便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过下去,若是一再挑战她的底线,她不介意用一双鬼手,多剖几个活人!
这次没剖,但那遍布全身的伤痕,可比局部解剖壮观多了!
“别怕,一切有我!”金子柔柔说道。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袁青青深受感染!
这就是她们的娘子啊,就算遇到再大的事情,娘子也不会将她们推出去,而是挡在她们的身前,为她们遮风挡雨,告诉她们,一切有我!
袁青青的情绪有些激动,以前她只知道讨好娘子有好处,也只想着好处,但这一刻,她觉得以前自己的那些想法都是可笑至极,自己那点儿花花心思,逃不过桩妈妈的眼,更别说逃过娘子的眼了。
可娘子却不曾因此而厌恶自己,甚至还待她那么好......
袁青青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一扫之前的担忧与不安,脆声应了声是,将药箱放在金子脚边,便跑到耳房,拿出扫帚,开始打扫庭院。
... ...
梧桐苑那边,林氏听到冯妈妈的禀报后,连衣袍都来不及穿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缎衣,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当看到金妍珠的惨状后,她更是惊惧的一下跌倒在地上,厉声喊道:“天杀的,这是想要毁了我儿......”
冯妈妈也不知道三娘子一大早的,怎就疯魔似的进府明目张胆行凶来了,难道是四娘子对她做了什么事情,被发现了?
可就算做了什么小动作,也不该下此狠手啊,终归是嫡嫡亲的姐妹啊!
冯妈妈觉得她们都该重新好好的审视三娘子这个人。
自从醒来后,这性格变化,太诡异了!
金妍珠鬼哭狼嚎的吼着,泪水夹杂着血水在脸颊上跌落,湘色的被面上沾满了一点点晕染开来的血污,一片狼藉,触目惊心。
“妍珠!”林氏赤红着双眼,眼泪簌簌而落,声音里透着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母亲救我......救救我......”金妍珠挥舞着一双满是血垢的双手,长长的指甲上沾满了皮屑,那些都是从她自己身上,头上,脸上抓下来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林氏抱着金妍珠的身体,紧紧的箍着她的双手,阻止她再抓挠下去。
“母亲放开我,我好痒,钻心的痒,救我,救我......”金妍珠扭着身子,在林氏怀里使劲儿挣扎着。
可林氏却不能放任金妍珠继续抓挠下去,她转过头,朝着立在一旁神色惊恐的几个仆妇喊道:“你们都是死人么?还不过来帮忙拉着四娘子。”
仆妇们迎声过去,七手八脚的将金妍珠抱住。
因奇痒难耐,金妍珠的情绪处于极度暴躁中,被这么多人钳住,钻心的痒得不到舒缓,她越发挣扎得厉害,力气也惊人的大,才几下,就有两三个仆妇被她抓花了脸。
吃痛声响起。
房间内闹得人仰马翻。
“先拿绳子过来,决不能再让她挠下去!”林氏喝道。
一旁的小丫头忙应声下去。
是得捆起来,不然,她们也要跟着遭殃......
几个仆妇死死箍着四娘子。
金妍珠凄厉的喊声叫得她们每个人心里发毛。
天,这得是多大的折磨啊!
这平日里被蚊虫叮咬一个包就已经特别痒了,四娘子这钻心的痒,该多痒呢?
林氏一张脸湿漉漉的,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似的,分不清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她喘着粗气,咬着下唇问冯妈妈道:“是那个贱婢下的药?”
“是的夫人,宋姨娘的小丫头最先发现的,老奴本领着众人准备开早会,正好碰到三娘子从梧桐苑出来,她自己也承认了,一早回来,是来看妹妹了!”冯妈妈低着头,如是说道。
这妹妹二字此刻听来,万分刺耳。林氏将下唇咬出血来,回头看着嘶喊到喉咙沙哑、浑身血迹斑驳的金妍珠,心痛得肝胆欲裂。
“那贱婢走了?”林氏浑身都在发抖。
“没,在清风苑里头!”冯妈妈回道。
林氏一怔。
这小贱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回来,定是妍珠做了什么事情,被她发现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容易冲动,而且手段并不高明。
这一刻,林氏颇有种恨女不成凤的无奈。
为什么不来跟她好好商量,为什么要自作主张的动手?
这贱婢胆敢下药,还大摇大摆的在府中等着,一定是知道就算请了大夫,妍珠这症状也是无法缓解。
她等着自己去求她......
林氏捏紧了手,转头对冯妈妈吩咐道:“阿冯,快,让何田去衙门告诉老爷一声,再赶紧去东市请个大夫过来!”
冯妈妈哎了一声,急急去了。
林氏渐渐冷静了下来,转身走到榻旁,将已经捆绑起来,躺在榻上打滚的金妍珠搂到怀里,哄着让她安静下来,可金妍珠根本就听不进去,声音越发拔高了。
“金璎珞,你个恬不知耻的贱人,我诅咒你,诅咒你沦为贱籍,受尽世间万千男子玩弄,永世不得超生......”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朝三暮四、夺人所爱的贱人可以毫发无伤?”
“别以为你躲得过这次就没事,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
金妍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模样再加上如此凄厉的喊声,视觉画面非常的诡异。
守着金妍珠的那些仆妇听着这话,竟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一个闺阁娘子该说的话么?
林氏心中大骇,拿出帕子将金妍珠的嘴堵上。
这万一让金元听到......
“看着四娘子!”林氏嘱咐了一句,起身,在耳房净了手,往清风苑疾走而去。
院子里,金子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握着葫芦瓢穿行在药圃里浇水。林氏领着青黛赶到清风苑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
这贱婢......
林氏染着蔻丹的指甲几乎没入掌心!
“夫,夫人......”袁青青从长廊上跑下来,忙低头欠身施礼。
金子早听到声响了,却佯装未觉,继续手上的动作。
“三娘!”林氏站在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开口唤道。
金子转身,笼在日光里的笑颜晶莹剔透,宛若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声音却是淡漠,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倨傲:“夫人!”
林氏微微一颤,那神情,跟昔日里的刘氏,何其相似!
“三娘,你对妍珠下那么狠的手,竟是一点儿姐妹之情都不顾么?你这是蓄意伤害,若是追究起来,就是老爷也不能偏袒与你!”林氏厉声说道。
“狠手?姐妹之情?”金子哈哈一笑,随即敛起了笑意,凝着林氏冷冷说道:“我曾说过,大家若是井水不犯河水,便相安无事的相处着。金妍珠言语上的冒犯,我可以不计较,可以不当一回事儿,可她昨天联合外人对我做了什么,她自己一清二楚。我今日这般,不过是对她小惩大诫,若是她再这般不知进退,下次便休怪我不再手下留情!”
“夫人,你也不必拿谁来压我,你若想报官追究,就是告到州府,告到朝廷,我金璎珞随时奉陪!”
林氏死死咬着下唇。
这个贱婢,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妍珠究竟做了什么?
难道她手中还握着证据不成?
见林氏怔神,青黛不由上前一步,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口,提醒道:“夫人,四娘子她还在......若没解药,可怎生是好?”
林氏回过神来,想起妍珠一身的抓伤和那张破了相的脸,紧咬着的下唇沁出了血。
耻辱,这是那个老贱人死后,十几年来让林氏觉得深为耻辱的一件事。
“三娘,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没用,没有教导好妍珠。母亲不知道妍珠究竟错了什么错事,但不管如何,都请你看在老爷和我的面子上,看在血浓于水的亲情上,原谅她年幼无知。把解药给母亲好不好?算我求求你!”林氏红着眼,晶莹的泪滴在眼眶中打着圈儿,欲落不落,声音哽咽。
金子从容走出药圃,将木桶和葫芦瓢交给袁青青,拍了拍手,往藤椅上一坐,笑道:“面子?血浓于水的亲情?想我那时在清风苑里病得快要死去的时候,夫人你可曾看我母亲的面子,可曾看我与你那亲生孩儿们血浓于水的手足亲情,延医施药,给我清风苑上上下下一分饱暖?夫人,你不觉得现在再来谈面子问题,谈亲情问题,为时已晚么?”
林氏睁大眼睛看着金子,似乎不相信这话竟会是这个不祥人说出来的。
这么说,是认为自己羽翼已丰,这么说,是想就这些年的遭遇回来算账报仇来了?
“你想要什么交换条件?”林氏咬着牙问道。
“条件?”金子幽幽一笑,懒懒地倚在藤椅上,应道:“夫人倒是提醒我了,不过我暂时没想到。”
“你......”林氏气得一张脸都被血色涨红,身子晃了几晃,摇摇欲坠。
青黛忙扶住她,看了眼笑得风轻云淡的金子,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贴在地面,诚挚的祈求道:“三娘子,求求您,求求您把解药先给四娘子吧,不管她对您做了什么,此番已经受了那么大的教训,她已经知错了,求您救救她!”
金子瞟了青黛一眼,目光移向林氏,微微一笑。
这笑意是那么的明显。
这是让她学着点儿,求她呢!
林氏担心着金妍珠的情况,尽管心中对金子恨之入骨,却不得不弯下了膝盖。
“三娘,是我教女无方,求你原谅!”林氏低着头,一滴泪夺眶而出,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金元和宋姨娘赶到清风苑的门口,看到的竟是这一幕。
二人相视一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宋姨娘不由深望了几眼,一抹戏谑从眼底滑过......
林氏这贱妇向三娘子下跪求饶了?!
哈哈,这贱妇也有今天呐!
“璎珞......”金元这一声轻唤,带着意味不明的复杂的情绪交织其中,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梗在胸腔里,涨得生疼。
他几乎无法置信,那个让妍珠变成那副模样的人,竟是璎珞......
这还是他的璎珞儿么?
金子看着金元一眼,又看了林氏一眼,唇角一勾,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扔到林氏怀里,淡淡道:“口服一次便好。顺便告诉她,别一再用她那不上道的智商挑战我的耐性!”
她说完,敛容起身,走到金元身边,微微欠身,“父亲,儿回百草庄了,改日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