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信与中年男人对视了一眼,继而都沉默了下来。
各自背后的玄鹏羽翼都延伸到了极致,各自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即使不用多说,两人也明白了各自的意思,今天这一战不分胜负,只分生死!
中年男人担心的是宁信斩出的那道银色剑芒,虽然如宁信的玄冥镇海一般,他同样是第一次见到这门剑术,但是他却从心里,蹦出了‘开天’二字,继而又是感慨一声,觉得这两个字,配上这剑术简直是再适合不过了。
宁信顾虑的却是其他,毕竟他不是对手,肉眼可见对方断了两根手指,但是具体说来,对方到底受了何等伤势还犹未可知,而此刻,对方也没有丝毫叫停的意思,反而做出了规避的姿态。
开天一剑,并非是单纯的剑术,而是剑道!
天是剑,地是剑,风是剑,万物皆是剑!
这样的剑术一出,对手唯有两种应对之法,要么硬撼,要么等死,如何能躲得开?
以中年男人这等强者来说,如此低劣的错误,他本是不该犯的。
除非……他有所依仗!
念及此处,宁信的嘴角不禁微微抽搐,全身气机都锁定住了中年男人,确保对方在动身的一瞬间就能反应过来,不至于被对方打一个措手不及。
一把古朴的青铜短剑,缓缓从中年男人的手心中浮出,脚下轻轻一点,背后玄鹏羽翼一振,一剑直指宁信而来,如同一颗划破天际的流星。
“原来,打的是这等主意?”
宁信脸上放松了些许,双眼却是目不转睛,继续定格于中年男人的身上。
开天虽强,却有个蓄势的阶段,蓄势越强,这一剑便越强。
显然,对手并不打算给宁信这个机会蓄势。
青铜色泽的剑气,银白色的开天一同绽放光芒,几乎将这方天地映成了青、银二色。
两人的剑在各自心中,都为极致,所以气势也是刚猛异常,虽然谁都没有出剑,但是空中一道道青色剑罡却是与天地间的无形剑气不断膨胀,是不是炸开爆鸣之音。
这方天地不再平静,两人的灵力交织之下,隐隐形成一层剧烈的风暴,甚至是肉眼可见一道青银二色交织的龙卷风迅速成型,摧毁着泥泞的大地、沉寂的山脉以及数量不多却顽强至极的植被,这方天地的变幻若是被凡人所见,恐怕就有人要谣传世界末日将至了。
“宁信,你出不出剑!”
中年男人在劲风中哈哈大笑,仿佛完全占据了上风一般。
宁信满头银白色的长发如同火焰般浮起,冰冷的脸上略微动容。
他有些看不透这个中年男人了。
先是做出了躲避之姿,然后又是一副先声夺人的架势,再到此刻一同蓄势,这个人做事似乎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想到哪就做到哪。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大成就的,可是偏偏,这样的人在战斗中棘手无比!
因为根本捉摸不透他的攻势,总而言之,便是一个诡字!
宁信动了,净神猛然挥出,带动着银白色的剑虹横扫而出,似要斩断这方天地,带着刚猛霸道、一往无前的气势撞向中年男人。
而此时,中年男人也动了,手中的青铜短剑轻轻一震,周遭的青色剑气交织成型,如同一张能让宁信无处可逃的大网一般落下,开天剑虹在这张罗网之中被一点一滴的消磨。
百丈长的剑虹,缓缓被磨成了数十丈,而那张罗网却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向着宁信笼罩。
终于,剑网以至,开天剑虹只剩下区区几丈长短。
中年男人右手执剑,剑刃斜指地面,冷笑道:“宁信,你很强,但你还年轻。你我之间的差距可不是几门术法就能拉平的,告诉我,你是选择投降,还是选择去死!”
中年男人握剑的右手在轻轻抖动。
开天,并不是那么好接的。
“到了。”
宁信忽然仰起了头,咧开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宛若看见猎物落网的猎人一般。
“!!!”
中年男人脸色大变,几乎是下意识的弃掉了手中的青铜短剑,丝毫不见闲庭信步的姿态,爆发出恐怖的速度朝着来时的方向掠去。
他不知道宁信在做什么,但是本能告诉他,宁信并非一个装神弄鬼之辈,所以,此刻的宁信必然有所依仗,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但是他忘了,猎物既然落了网,猎人便不会允许他挣脱出去!
而且,一个有经验的猎人,绝对不会在事情没有盖棺之前就轻举妄动!
“爆!”
一声轻喝,宁信直接朝着中年男人掷出了净神。
几丈长的银白剑虹确实比之前更加璀璨、炽烈,仿佛万般强势,皆系与这几丈之上。
在中年男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净神悍然炸开,恐怖的剑芒亦是陡然炸开,这道爆炸的余威朝着四面八方掠出。
中年男人万万没有想到,宁信会来这一手!
之前剑虹被压制,似乎也是宁信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以为占据上风,然后拉近距离。
可,这不合理啊!
剑客失剑,与战死何异!?
“青绝樱如此,你也是如此。”
“尽管你的战斗风格诡异,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你是青绝人。”
“非黑即白的观念束缚住了你,所以,你败的活该。”
同样在爆炸余波笼罩范围之内的宁信垂下脑袋,平淡至极的评价道。
中年男人咬了咬牙,恨声道:“就算被你算计到了又如何?我都没把握接下,难道……”
话音戛然而止,中年男人的咽喉宛若被死死扼住,脸色也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看。
一只硕大无比的玄龟虚影,缓缓浮现于宁信的身后,那只似可镇压大地的龟足落下,那些到宁信面前的爆炸余波还未伤到宁信,就已经被这只玄龟会镇压。
“所以说,你败的活该。”
宁信身上的魔铠化作魔气散去,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轻松地笑容,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