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等人走了之后,段志远忙给刘克明递了根烟,又让段蕙芳把家里的香烟拿出一条,拆开,前来助阵的村民每人分了一根,说了一些客气的话。
刘克明又问了段小涯的伤势,段小涯笑了笑:“已经好了一些了。”
又望向小胡子:“小胡子,有件事要你帮忙。”
小胡子忙道:“叔,啥事你说。”
“我从山上摔下来的时候,幸亏有断崖上的悬棺托了我一下,我才没有摔的粉身碎骨。否则,就算阎王放我回来,我的肉身也已经不在了。但是刚才消防员把石头弄下来的时候,把悬棺已经砸到山下去了,我想请你把死者的遗骨收一收。”
段小涯在悬棺里的时候,曾经说过,要把棺内的骸骨殓葬。村里有句老话,叫做宁可失信活人,不可失信死人。段小涯虽然对此满不在乎,但悬棺总算救了自己一命,而且自己拿了死者的伏羲九针。出于道义,段小涯觉得应该为她做些什么,否则做人就太不够意思了。
小胡子除了在村里做巡山员,还有一个职业,是捡骨头的,类似于古代的仵作。当地流行二次葬,就是先把尸体放入棺材,过了三年,尸体腐烂只剩白骨,再行开棺,把遗骨捡出来,清洗干净,装入一个瓮坛之中。这个瓮坛叫做金坛,也叫金瓶。
段小涯大难不死,村里都在传说他到了阴曹地府转了一圈,见到阎王和地藏王,所以小胡子对他更加敬畏。以前倒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到鬼门关转了一圈,然而活了过来,说了好多幽冥之事。只是小胡子也是听说而已,而段小涯却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他解释不了段小涯为什么摔不死,只能相信真是阎王爷把他放回来。
所以他相信段小涯一定福分很高,他说的话,自己自然需要照办。
悬棺掉下山崖,也不知去了哪儿,一时半会儿,未必能够找到,所以段小涯又让段龙和大坤帮忙去找。
交代之后,他又继续回到楼上拿药王鼎疗伤。
到了夜里,恍恍惚惚,看到床前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长发飘飘,清丽脱俗,穿着一件黑色长裙,典雅而大方,脚下踩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段小涯愣愣地看着她:“小姐,你谁呀?”
女人二话不说,一记耳光招呼过去。
段小涯大怒:“你怎么打人呢?”
“我就打你,你敢摸我!”啪啪,又是两记耳光过去。
段小涯也急了,从床上跳起来,反手一个耳光招呼过去,他不想某些男人那么装逼,不打女人,显得有多绅士似的。他可不一样,要是被打急了,管你女人和男人,照样还手,可不能因为对方是个女的,就白白被打吧?
“你敢打我?”女人也怒起来。
“老子什么时候摸过你?”段小涯一脸懵逼,“不过你要有这种需求,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你——”
“你什么你?三更半夜地到我房间,显然对我有所图谋,嘿嘿,垂涎我的美色很久了吧?”段小涯贼兮贼兮地笑。
“找死!”
女人忽然翻起一掌,朝他胸口拍了过来,段小涯急忙伸手一格,但是女人手腕一沉,五根指头忽的勾住他的手腕,接着右膝狠狠地撞去。
“啊——”
段小涯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女人竟是一个硬茬,当下不敢小觑,退了一步,疼的死去活来。
女人急忙扭过头去:“你个变态,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跟你拼了!”段小涯猱身又上,激愤之下,“逍遥游”的功法施展出来。
虽然不过精湛,倒也使的有模有样,女人与他过了几招,忽的手上加快速度,啪啪两记耳光,又在他面颊落了下去。速度之快,简直令段小涯防不胜防,紧接着女人脚下高跟鞋的鞋跟,又准确无误地问候过去。
段小涯快要哭了,死了死了,这一次铁定变太监了。
女人黛眉微蹙:“是谁教你的‘逍遥游’?”
“老师教的,你有意见?”
女人一愣:“老师是谁?”
“切,瞧你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女人啪的又一记耳光招呼过去,怒道:“你敢跟我胡说八道?”
“小花娘,能不能别打脸?不知道老子是靠脸吃饭的吗?”
“伏羲九针呢,在哪儿?”
段小涯一怔,抬眼望向女人:“你……你怎么知道伏羲九针?”
“小贼,偷我东西,还敢这么嚣张,我看你是嫌命长。”
段小涯心里发毛,紧紧地盯着女人:“你……你是悬棺里的人?”
“你觉得我是人吗?”
段小涯见她笑的诡异,心里也有一些忐忑,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唾液,冷汗就下来了。
然而女人忽然走进床头,拿起床上的药王鼎,刚才段小涯拿它来疗伤的。
女人玉容一变:“药王鼎怎么会在你这儿?”
段小涯伸手去夺药王鼎,女人纤腰向后一折,躲过段小涯一抓之势,脚下不动,身形一转,撞到他的身侧,拿着药王鼎在他腰间一撞。
段小涯本来已经惊觉,但却无论如何也避不开她这一撞,扑通一声,朝着墙壁撞了过去。
女人冷笑:“徒有其形,不知其神。‘逍遥游’是道家的功法,讲究以柔克刚,以慢打快,以无形胜有形。似你这般急攻猛打,却与‘逍遥游’的精髓背道而驰,你这样就算练一百年,都未必能把这一套功法练出来。”
段小涯回想功法之中的口诀,这女人说的倒是句句在理,但他一个乡村小子,从未受过正规的武道训练,哪里懂的什么以柔克刚,以慢打快?这些话说起来容易,要做起来可真难的要紧,正要打起架来,他又哪里还敢柔,还敢慢?这不是等于找死吗?
平常要是打架,他自然要比别人狠,比别人快,否则软绵绵慢吞吞的,别人一拳过来,你还没反应过来,可不是要吃亏吗?
他只觉得“逍遥游”的功法不可思议,而且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