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一早。
“昨天晚上那首歌，你们都听熟了吗？”
“恩……不过老师啊，你真的确定你这首歌不是拼出来的，是……认真写出来的？”带着一点说不清到底是探讨还是找茬的语气，安孝真很认真的问了李俊翰一句。
“这首歌你们觉得好听吗？”李俊翰没有回答安孝真，而是继续问自己的问题。
安孝真立刻卡壳。
不好听吗？
昨天晚上的课，李俊翰讲了一晚上他怎么从自己三人这里接到了要给她们写一首歌的“任务”，然后是怎么分析三人的特色，然后怎么在歌曲里寻找三个人的特色的部分，为什么会选择不同的音乐形式，然后是怎么把这些不同的音乐形式融合在一起的，然后就是怎么把这些想法落实到纸面上。
再然后，就是带着众人用电脑来制作他的这首歌……
当整首歌制作完成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一些怕回去晚了宿舍门禁会出麻烦的学生都已经提前回去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这首歌不好听。
“就是很难唱。”在旁边，主唱郑有智，一脸便秘的表情。
“确实，我觉得这首歌里，我一句能唱的都没有。”罗海灵也在一边跟着点头。
“我不是已经给你们划分好唱段了吗？”
“是啊！但是我觉得我唱不了。”罗海灵一脸的挫败，“音太高了！”
“唱不上去给练！我既然给你分配了，就是我觉得你能唱上去！”李俊翰瞪了她一眼，“你最近是不是演技课上的都不想唱歌了？”
“……那我努力吧！”罗海灵只能低下了头。
“有智，你能唱上去吗？”李俊翰看向了郑有智。
“努力一下，也许行，但是如果要唱现场的话，应该是不能跳太女团的舞……”郑有智真的是有点为难。“不然气息肯定跟不上。”
“那就练！”李俊翰笑了起来，“我可跟你说，恩地要唱这首歌，肯定没问题……而且，其实这首歌也更适合孝琳来唱，我之所以拿来给你唱，是想试试你的音域能不能也达到这个高度。”
激将了。
郑有智立刻点头了。
其实，这样的正面竞争，真的挺不错。
李俊翰又想起来了那个在炒年糕店遇到了的，一开始自己拒绝了她，后来又被她拒绝了来公司的那个女孩子。
如果她来了，好好练一练，应该能跟郑恩地和郑有智形成非常好的正面竞争效果吧？
三足，才鼎立啊！
可惜了……
其实安希妍和朴草娥唱歌也都是还可以的，就是金珍熙都不差，但是……
嗯，这个真的只能说是天赋。
安希妍的低音和朴草娥的高音，都是李俊翰一手一脚慢慢教出来的，拿出去，确实也都是可以让人眼前一辆的女团主唱级别了，可是在韩国的娱乐圈，她们这样的人……
还是有不少的啊！
在这里激过了郑有智，录音也正式开始了。
只是，问题很快就来了。
“……我觉得第一件事，应该是要纠正一下你们的英文发音。”李俊翰听到了三个女孩子进了录音间第一次在麦克风前合唱的基础demo的时候，一脑门黑线。
这个发音啊……
“谁让老师你非要写英文歌的啊！”罗海灵一脸的委屈。
不用李俊翰说的很清楚，她都知道，自己的问题肯定是三个人里最严重的。
为什么呢？
因为这首歌的歌词，是昨天晚上下了课一点多她回到了宿舍里缠着安孝真一点一点从英文翻译成韩文发音的……
一直折腾到三点多。
这个发音要是能准，就有鬼了。
“谁让你不好好学习！”
“我小时候就出来工作挣钱了，哪有什么时间读书啊！”
“你父母听到你这个抱怨肯定很伤心。”
“呀！”
……
跟罗海灵这里的插科打诨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让刚刚听到了李俊翰的话以后脸色就变得铁青的三个女孩子好了一点，但是，心情好了不代表问题就不解决了。
玩笑结束之后，李俊翰就开始一点一点的纠正三个人的发音了。
真的是一点一点。
几乎是一个一个音的来。
于是，录音的第一天，就这么变成了语言课。
语言课的副作用很明显。除了耽误时间之外，还打击人。
罗海灵就发现自己的英文可能真的不是在短时间里就能有明显的进步的。
然后，小丫头的自信心就彻底崩溃了。
她大哭了起来。
然后，其他的三个人都傻了。
一整天的时候，本来最难的，安孝真的部分的rap，基本都克服的差不多了，乍听起来，已经很有欧美范的rap了。
很标准的hiphop。
而郑有智虽然发音的一些细节肯定还是有点小瑕疵，不过李俊翰估计等这首歌完成录制和制作，估计她应该也可以了。
可是罗海灵这里，真的就是还不行。
再加上，她本来也唱不上去。
难道……
“要不然……老师……你们就……姐姐们你们两个人就可以了……”罗海灵已经哭着开始打退堂鼓了。
李俊翰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这一天虽然李俊翰一直在纠正她们的发音，没有录音，但是实际上三个人可是实打实的唱了一整天这首歌。
再加上，在rap的部分，安孝真还跟李俊翰沟通，改了一些歌词。
李俊翰其实有了不少的关于这首歌的灵感。
真不行，就……减少罗海灵的部分吧。
反正这首歌的跳舞的视觉担当是她。
所谓的舞台中心来着，唱的少一点，没什么关系的。
又或者……
李俊翰忽然想起来了gary给自己的那句提示，谁说rap一定要说一大堆不一样的内容很多的话来着？
我就让她反复的说一句怎么样？
如果可以的话……
李俊翰就这么，在罗海灵的泪眼婆娑中，直接转头开始对着调音台上的电脑开始干活了。
……
“老师，你刚刚怎么了？”安孝真一脸担心的表情。
一个小时后，李俊翰终于才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回了房间里的其他人身上。
三个女孩子都多少有点担心。
“哦，没什么，我改了一下歌。”李俊翰对着安孝真笑了笑，然后，从在那里哭着一直没停下来的罗海灵的手里接过了她拿着歌词单，用笔开始在上面写了一些什么。
很快，他把那张纸还给了在那儿被李俊翰的动作弄得愣住了的罗海灵。
“怎么了……老师……”在一边的郑有智一脸的担心。
“唱的部分，都你唱吧。”李俊翰笑着对郑有智说：“我跟海灵找了一个新工作……这里就三句歌词，你给我把发音弄好了。”
“三句……”在一边的安孝真听到这里瞬间就没语言了。
这是hiphop啊！又不是kpop，一首歌只有三句歌词……
就算是kpop，也没有一首歌只给一个人三句歌词的啊！
我们只有三个人啊！又不是少女时代！
罗海灵听到了李俊翰的话，脸都蓝了。
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你先把这三句的发音给我记住了，背熟了，然后我告诉你该怎么唱……”李俊翰也没管罗海灵那里的脸色难看，直接开始教了起来。
罗海灵木木的，跟着学。
真的只有三句。
很快，罗海灵就基本上学的像模像样了。
因为这三句歌词本来就简单。
一句，i_want_you，一句，but_it's_you，还有一句，i_got_one_problem_less_without_you。
然后，所有的李俊翰之前写好的这首歌的演唱的部分，都被他甩给了郑有智。
“老师，我……”罗海灵看着李俊翰对于自己很快就把这样简单的三句歌词学会了，还一脸欣慰的表情，真是不知道应该觉得高兴还是哀伤。
“对了，海灵啊，你来唱一下前面那两句，用你最高的假音唱一下！”
“假音？”罗海灵有点没反应过来。
“是的，就像草娥那种唱法的。你试试。”说着，李俊翰直接模仿着朴草娥的唱歌的方法，把那句歌词清唱了出来。
“这个……”罗海灵点了点头，然后，清了清嗓子，唱了出来。
“再高一个key试试。”李俊翰试着帮罗海灵找好了key，重新让罗海灵又唱了一遍。
“对不起……老师。”唱完了，罗海灵就知道自己唱的不好了。脸色有点沉重。
“没事。”李俊翰笑着摇了摇头，“音是能上去的。只是音准和唱法的问题……嗯，我只是先试试，反正今天肯定也录不完了，你的部分明天再说了，我先让你们听听我刚刚改编的曲子吧……”
说到了这里，李俊翰把刚刚一个小时，他重新编好的曲子放了出来，然后，三个女孩子愣住了。
这个……跟刚刚那个……都不是一首歌了吧？
李俊翰则是没有搭理愣着的三个人，而是在那里，开始了他的表演。
先是指着安孝真，轻声的哼出来了开场的那句rap，示意，这句是你的。
然后，是第一句唱词，指着郑有智，然后，是一句高音的假音，指着罗海灵。接着又是郑有智，然后又是罗海灵的假声部分，然后才是郑有智的正式唱段。
很快歌曲进入了副歌的时间。是一段鼓点的反复。
李俊翰则是反复的念着刚刚给了罗海灵的最后一句歌词。
然后，再次进入歌曲，依然是郑有智唱，罗海灵用她的第二句歌词来唱和声，然后终于到了安孝真的rap部分，然后再回到罗海灵的那第三句歌词……
一首歌完。
三个女孩子看向李俊翰的眼神，真的已经充满崇拜了。
这首歌……可以这样玩的？
这个时候，她们自然也联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李俊翰讲的，这首歌是怎么一步步写出来的……
“怎么样，是不是好了一点。”李俊翰其实也很享受这种感觉的，于是，带着一点拽拽的气质笑着说。
“这个，我应该能做到。”罗海灵很认真的点头。
“我肯定更没问题……”安孝真也表态。
然后……
“我会努力的。”郑有智也一脸的严肃。
“那就好。”李俊翰笑了起来。
“不过……老师，我能问一个问题吗？”罗海灵举起了手。
“什么？”
“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是个problem，是个问题啊！”
“……”
“要是没有我，老师你就不会遇到这种需要改歌的问题了吧？”罗海灵有点哀伤。“还要我念这么多遍……”
“要是没有你，估计我跟有智都不会有这个机会活动的。”在一边的安孝真则是笑着拍了拍小忙内的脑袋，“你是我们的门面担当，没有你，我跟有智都没法出去见人。而且，要不是因为有我，你们两个人的歌估计早就发了吧？经纪人nim都能帮你们收到歌。”
“……可是……”
“所以，我才是那个problem吧？”安孝真看向了李俊翰。
“其实我觉得我才是。”郑有智也过来凑热闹了。“你们两个人都是rap，就我在唱歌，要不是因为我，你们直接弄一首hiphop不是就好了？”
……
李俊翰觉得自己真的才是那个problem。
我写这首歌的时候，想的人，可真的不是你们啊！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