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裕疯了。
这是任氏得到的唯一想法,任氏惊惧异常,看着两个可爱的孙子,两个女儿,儿媳妇,三个孙女,她只觉得浑身坠入冰窖,冷的她瑟瑟发抖,“走,跟我去逍遥院!”
可任氏想错了,逍遥院外早已经被谢舒卿的人把守着,她根本靠近不了,扑通一声跪下,刚想开口,一条鞭子快速甩了过来,当场便将她嘴巴打得血肉模糊,牙齿落了好几颗,这下子别说任氏,就连她几个女儿,媳妇早有人吓晕过去,几个孩子孩子更是吓得屁滚尿流。
凌娇在屋子里,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之气,想要出去,逃离这个地方,初菊死死拽住她,“姑娘,若你想好好活着,便什么都不要做,安慰的呆在这思柔苑,不然谁都护不了你!”
“可是……”
凌娇很想说,外面都成地狱了,她在这小小一片田地能存活?
“姑娘别问了,知道这些,对姑娘并无好处,若姑娘害怕,便用棉花塞住耳朵!”
“外面……”
“姑娘,外面的事儿,你我都无能为力,所以……”初菊说完,扬手劈在凌娇脖子上,凌娇顿时便晕了过去。
当杀戮过去,谢家一片狼藉,活着的人全部被关到了老太太院子,全是高手看着,死掉的人一车车被运出去,丢入乱葬岗,新的奴仆瞬间替补了以前的人,有条不紊的打扫干活,人人都低垂着脑袋,静默不出声。
外面的人只知道谢家这一日血腥味甚重,却不知道谢家在这天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
肖睿来到的时候,脸色极其不好,尤其是见到谢舒卿后,“表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谢舒卿看着肖睿,好一会才笑出声,“几年不见,睿儿长高了,成男子汉了,也有了男儿的当当,表哥甚喜!”
“表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睿儿,你为什么来谢府?”
“我……”
谢舒卿看着肖睿,微微一笑,“睿儿,表哥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儿?”
“帮我送一个人回一个地方!”
这一刻谢舒卿是后悔的,他不应该把凌娇牵扯进来,这种血洗满门的残酷,她其实不应该见到的。
“表哥,你爱那个女子吗?”肖睿忽然问。
谢舒卿疑惑的看着肖睿。
肖睿呼出一口气,“人家相公寻上门来了,恰巧救了我的命,所以……”
谢舒卿很认真想了想,爱吗?他不知道,或许是这三年爱得太刻骨铭心了,让他总是情不自禁的就觉得,其实他是爱凌娇的,所以才不顾她的意愿把人带了回来。
按照他的谋算,夺回一个谢家而已,根本没什么大问题,可他却找了那么多理由把人给带了回来。
“既然她相公寻来了,一会你便把人带走吧,我不留她了!”
“表哥……”
谢舒卿知道肖睿想说什么,谢舒卿一笑,“她根本不爱我,也不喜欢我,甚至很怕我,睿儿,我虽然坏,但在感情上,我是一个君子,这份感情,我强求过,可惜,依旧无从得益,如果她心里有我,我是不会去管她是谁的妻子,我都将她变成我谢舒卿的妻子,可她并不爱我,一点都不爱,既然如此,我何必强求!”
肖睿微微点头,“我是马车来的,人我这便带走了,表哥,你有三天时间反悔,三天后……”
“不必,人你带走吧!”
谢明栾、谢明远安排好一切,正得意洋洋的时候,一大群黑衣人将他们包围住,二话不问便杀了起来,谢明栾曾经觉得自己是厉害的,可临死那一刻,他见到了谢舒卿。
那个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的大哥,和他们这两个从小在母亲、祖母身边长大的人是不一样的。
他高高在上,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们,“将尸体带回去!”
谢老太太院子,谢老太太看着那一具一具熟悉的人变成尸体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吓晕过去,醒来又晕过去,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跪在谢锦裕面前,哭着忏悔她做下的恶事。
肖柔的确是她害死的,肖柔怀胎其实很稳,是她在肖柔产子的时候,在她的药里下了会急速流血造成血崩的药物,让肖柔死于血崩,这会子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她不该有私心,不该贪心,如若不然,她是谢家老太太,享着荣华富贵,含饴弄孙,多好,多好啊。
可惜来不及了,谢锦裕恨死了她了,她娘家人一个一个死在她面前,谢老太太顿时口鼻一歪,瘫痪了。
没有人会去管她,任由她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咽下最后一口气。
三日后,谢家散尽家财,当夜,一场大火,将谢家大宅烧了个精光,皇商谢家一夕之间消失在大禹国。
至于谢舒卿、谢锦裕父子两,没人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然后去了哪里?没人知晓,连肖睿都不晓得。
老太太哭得肝肠寸断,肖睿红着眼眶安慰,直到门口有人送来一块玉佩,老太太才破涕为笑,从此缠绵病榻。
绵州一小镇客栈。
周二郎端了热水进屋子,给躺在床上的女子擦手,洗脸,轻手轻脚的,生怕弄疼了她,细心的想呵护稀世珍宝一般。
三日前他从肖家带着凌娇离开,马儿金城时已经给他送来,金城时却告知周二郎他有要事要去处理,让周二郎带着凌娇回泉水镇周家村,周二郎不敢停留,快速去买了个马车架子,蒙上油纸,里面又铺了厚厚的棉被,带着凌娇出了绵州,一路不敢停留,连赶了三天路,才在这个小镇歇下,因为凌娇一直不曾醒来,他担心害怕,找了大夫来看,大夫一番探脉后,只叫他好好照顾,便离去了。
“阿娇,你快醒来吧,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一如既往的待你,相信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