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媛摸了摸她的脸,握紧了她的手,低声道,“千万要平安把宝宝生下来,知道吗?这个孩子……我是希望他顺利降生的,倘若我的孩子还在。如今也该和你一样了,能看着你生。也算全了我当妈妈的心愿。”
只是她大约再也当不成了,小产后身子受损,加上年龄大了,还想怀孕。也要担上难产的风险。
她这小半辈子,就被血亲与丈夫蹉跎了。
宋若词听出她的怅然与隐忍的难过,同样是女人和母亲,她能共情到池君媛所有的艰辛苦难,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陪着她,看池君媛眼泪欲滴,却又狠狠憋回去,她淡淡一笑,装作没看见似的,拉着她的手,往肚子上摸。
“你要不要摸摸它?”
池君媛惊喜的抬起头。宋若词对她点了点头,嘴角轻扬。
两个女人小心翼翼的合叠起手掌,在隆挺的小腹上缓慢的抚过,池君媛分明是高兴的,可却眉头一蹙,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宋若词温柔的帮她擦去眼泪。像哄无助的孩子般,轻柔呓语,“没事的,都过去了,以后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也看着它长大。好不好?”
池君媛手足无措的抹着泪,怕被人看见她的脆弱,她飞快的缩回手,满足的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会看护着它的。”
宋若词抿唇,笑而不语,眼中却流露出几丝不为人知的愁丝。
孩子生下来,以她的处境,又该如何保全……
想健康平安的长大。真的就那么容易轻巧吗?
池君媛按照约定,每日来看她。宋若词能下地了,池君媛本想带她去商场买些婴幼儿用品备着。却被贺进派来的人告知不能出去。
医院名义是休养,却也是另一个囚笼。
池君媛只能自己去买,而宋若词要了点毛线针与毛线,自己给孩子编小帽子小鞋子。
她曾经失忆过在宋家的那段日子,宋母的手很巧,经常会自己织些东西,她耳濡目染便也学会了。
那时身上的毛衣、围巾、帽子,大多都是宋母织的。带着浓浓的爱意,每年冬天,便是她最开心的日子。
只是那开心,仅仅维持到她离世前。
宋母过世以后。她的坟无人祭奠,她也成了个小拖油瓶,无人搭理,受尽欺辱。
池君媛笨手笨脚的跟她学,学了两次起针学不会,差点把针给摔断了,“实在学不会,算了吧,我打小就不爱做这些手工,不像个女孩子,为此老夫人说了我不知道多少次,我还怼她,说现在又不是封建朝代,学这些有什么用。”
提到老夫人,她的脸色有些暗淡沉寂,宋若词安慰她道,“你要是想要,我也给你做一套,你养尊处优,学这些干什么?”
池君媛好奇道,“宋家现在没落了,当年家境也算不错,你不也是养尊处优?”
宋若词哑然,不知从何说起自己的遭遇,索性垂头淡淡一笑,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