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随着那四十岁医师出来的,还有一位约莫三十几岁的女子,只见她蒙着脸,用几乎崩溃的声音说着:“诸位,周大夫,你们都是有名医之称的大夫,我夫君的这个病,你们倒是拿出个章程来啊。都好几天了,夫君好几天没能吃下一点东西了,再这么拖下去,可怎么办啊!要不,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往蜀城赶吧!那里大夫多!”
周文被说得一脸通红,似乎连白胡子都被染红了。
满堂的大夫听了这话谁也不敢反驳,都低着头,夫人这话虽然说得不好听,但都是实话,更何况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大人物,他们没那个本事打包票敢治好,万一有个好歹,被追究起来可就完蛋了。
那妇人等了好久,见没人吱声,怒道:“这算个什么事,都不敢应下?!我把话放在这里了,只要能成功救治,本夫人承诺,在孙家能力范围内,必报答一件事!”
孙家啊,可是“武”到极致的孙家啊。虽然他们的草根出生被一些儒生世家看不起,但他们有权势是毫无疑问的事情,能得到一个承诺,这无疑是泼天的富贵啊。
“小的有话要问!”一个长得胖胖的大夫走出一步,“小的被扯来就没见过病人,也不曾听人说起病理,想请人说一下。”
夫人沉默片刻,她的夫君孙伯虎是洛国的镇南与镇东两军的统帅,他的身份,除了是成名已久或者有担保的大夫,是不敢随随便便让陌生人进去。
周文忙代替说道:“马大夫刚刚从里面出来,不如让马大夫说一下吧。”
被点名的马大夫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周大夫命人开的乌梅汤,明明是对症的,在下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更好的方子,后来赌了一把打虫的配方,可惜实在是……”
“好了好了,我医术浅薄,你别埋汰我了,还是赶紧说症状吧,”周文不耐腐听马匹。
马大夫安恼马屁拍错了,赶紧正襟危坐道:“我给将军大人开了一个打虫的方子,主治温中补虚,和里缓急,主治中焦虚寒,肝脾不和证。将军大人的肚痛症状很快就见效了,可没多久,将军大人的肚子又痛了起来,而且不光是肚子疼,肚子里还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响声,最可怕的是有一个大块在肚子里动得厉害,一拱一拱的,非常吓人!将军也是发狠,想要赌一把,在又服用了两剂药后,不但肚子痛得更加厉害,将军竟是,将军竟是从嘴里吐出一条肥大的白虫!”
大夫们听了,齐齐吓了一跳,居然蹦出一条虫啊!
连一开始出头的矮胖医生也缩回去了,他听了那些症状都没能想到乌梅汤,他是没把握能做到更好了。
一时间整个中药堂再一次陷入沉默。
突然,有一个铃医摇了摇手中的铃铛,这一声响,众人都是望了过去,那个铃医操着浓重的口音,说道:“我知道一个偏方,不过我觉得官老爷肯定是不会用的。”
“那你倒是说啊!”周文忙道。
那铃医又摇了摇手中的铃铛,说道:“在我老家啊,没什么药啊什么的,有点病痛乡下人都是随便整点偏方凑活过去了。如果是有人的肚子里生了虫子,没钱吃不起中药,或者是病人对打虫药心生阴影,大家也是知道有过那么几个病例的,几个少年吃了打虫药后反而死亡的事情。他们不敢吃药的,就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炒上一盆香喷喷的瓜子,然后将热腾腾的瓜子放在一块大布上,大布左右摆两只高凳,病人脱掉下衣,两脚踩在凳子上,分开,高高悬空,屁股眼对着那瓜子。那虫子是最爱那个味的,闻到香气便会忍耐不住的,从那里地方爬出来,企图吃南瓜子,不过听说这肚中之虫断裂了身体,残留下来的部分也能存活,想当年就有一个人,腰腿不好,蹲得不够高,结果虫子触地后就断裂了,他以为肚子没事了,结果几日后又开始疼,不得已,他只好再来了一次。”
这铃医说完,满堂寂静,真正做到了落地无声的地步,所有人都是一副呆滞的模样,瞠目结舌,这,这算个什么方法,也太猥琐了吧!
众人联想一下,英雄威武的大将军孙伯虎大人下面什么也没穿,露着光滑白皙的屁股,还踩在高高的凳子上,做出如大厕的姿势,而他的屁股对准的是,是一大堆香喷喷的南瓜子,说不准南瓜子上面还会冒着热气……
天,不管这方法是不是绝世好偏方,也太难让人接受了吧!市井小民还好,关起门来救你我,也没人八卦,可大将军这般人物,这般般威仪之人,若是出了这种事,肯定分分钟就传遍整个洛国,被百姓谈笑,啧啧……所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他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
刚刚走进来的林蕊蕊就听见这么一个偏方,差点忍不住喷笑出声,因为最近恶补过空间里的中药典藏书籍,她恰巧记得,有一本“民间偏方大全”里记载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秘法”,什么吃虫子啊,什么喝童子尿啊之类之类的,南瓜子去蛔虫正是其中的一例。她看的时候都为那些病人点一根同情的蜡烛,多么折腾啊。
当时还是把这偏方当猎奇的传记看,没想到还真有古人提出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