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客栈!
众多外地求学之人,皆是聚集于此,三两成团,围坐在桌前讨论着昨日的入学考试的内容。
“今年小圣贤庄的入学考试题目太难了,看着那排排竹简,盏茶的时间竟未能提笔撰写半个字。”
“你才一盏茶的时间,我两刻钟都没有任何思路,脑海一片空白,更莫要说提笔撰字。”
“此次考题为:兴邦治国,以此为据,详述论国之策,我等闭门读书,哪里懂得国策?这不是难为我们吗?”
“是吗?也不知那荀夫子是如何想,我们儒生安分守己的读书就是了,论什么国策,无聊至极。”
于客栈之间,众儒生皆在抱怨此次考题太难,题目为“兴邦治国,改善吏治”。
这些儒生们,让他们说一些之乎者也,尚是能够侃侃说来,若真要谈论治国之策,与那纸上谈兵的赵括又有何异?
他们未曾登门入仕,乃平常儒生,亦未拜入相门当起门客,说白了,就是一群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
引经据典,背诵四书五经,尔等皆是张口既来,但要论及国事,却也只能哑然失声。
这时候,又听有人小声谈论着:“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有个白痴,为了帮一位砍柴老叟捡鞋而耽误了考试,你说他傻不傻?”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据说他还将老叟背会了家,简直傻到家了,为了一个砍柴老头,竟不惜放弃自己的前程,就这种人还来考试?干脆回家种地得了,哈哈!”
“那个沙比叫什么来着?哦对,好像叫拓跋毅。”
“我看他干脆叫扫把毅好了。”
“嘘,小点儿声,让那扫把星听见了可不好。”
“听见怎么了?他还能把我怎么样?真相见识一下那傻子长什么模样?”
……
听到客栈中,不少人都在嘲讽蒙毅,很快便是成为了桑海城内众人茶余饭后的笑资,而此刻他就身在客栈之中,他躲在角落处喝着闷酒。
昨日,他将那老叟背下山后,待赶至小圣贤庄,入学考试已经结束。他完美的错过了一年一次的考试,换句话说,他落榜了,因为他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赫敏听到有人在侮辱蒙毅,顿时坐不住了,她愤道:“我去教训他们。”
刚要站起来,被蒙毅给拉住了,他灌了一口酒后,自嘲道:“他们没有说错,我若不是傻子的话,又怎会去帮一位老人呢?”
赫敏见他一个人在此喝闷酒,便知他心情不好,拿起碗来,与他同饮共醉。
“不就是小圣贤庄吗?大不了咱们不去那儿,天下之大,书院何其之多,又非小圣贤庄一家而已。”赫敏安慰道。
“你我奉单于之命,来此求学,本是雄心壮志,不辜负王命,怎奈天意弄人,连小圣贤庄的大门都不曾进入,实在愧对单于。”
蒙毅略显醉意地说道,说完之后,他拿起碗来,猛地一仰头,将酒中的碗一饮而尽,可谓是痛快至极。
“这不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帮那老叟,你也不会错过考试。他们中原人不是有句话叫: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不必自责。”赫敏说道。
“是啊,这个结果本就在意料之中,我又为何悲叹呢?来,喝酒,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
经赫敏点拨,蒙毅猛然惊醒啊,心说她说的对啊,熊掌和鱼本就是不可得兼的两种东西,自己何来悲伤?况且人生几何,上苍皆以注定,命里无有莫强求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就在蒙毅刚是想通,忽听外面走进来几位儒生,他们是小圣贤庄的在读弟子,亦是有间客栈的常客。
而来此客栈的几人之中,贺兰容若位列其中。
今日,他心情大好,将蒙毅的恶事偷偷告知荀夫子之后,笃定蒙毅不可能进入书院,于是乎,便邀请三五同窗来此客栈打牙祭。
不料,却是看到了躲在角落的蒙毅。
他们两人就好像是磁铁的正负两极,稍是靠近就能够感应到彼此,看到角落处的蒙毅灰头土脸,贺兰容若心中更是畅快。
为此,他还特意打听了蒙毅的表现情况,结果,当他得知蒙毅竟然为了给一位老叟捡鞋,并将老叟送回家中而耽误了考试之后,贺兰容若捧腹大笑。
世上怎会有此白痴的人?为了帮一位素未谋面的老人,竟是错过了一年一度的入学考试,这种人不是傻,而是没脑子。
为了区区一个臭老头,做出此等傻事,说出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呦,这不是拓跋毅吗?想不到你还没有离开桑海城?!”
贺兰容若看见蒙毅之后,本懒得理会他,可见到赫敏对他如此关心,顿觉火冒三丈,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女人,竟被蒙毅半路截胡,实在可恶至极。
因此,当即主动迎了上去,这一次,他要好好羞辱蒙毅一番,以报王庭的仇恨。
闻听他的声音之后,蒙毅将酒钱放在桌上,拉着赫敏便准备离开。
可走到他的跟前,却被贺兰容若给拦住,他撇了一眼蒙毅拉着赫敏的手,心中更是恼怒,道:“大家快看呀,他就是拓跋毅,昨天为了帮一个丢鞋的老叟而耽误考试的拓跋毅,他就在这里,快来看呀。”
果然,此话一出,引来无数人的瞩目侧望,他们正在讨论‘拓跋毅’那个煞笔长什么样子,没想到他就站在这里,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什么嘛,原来他就是那傻子?”
“看他长的挺机灵的,怎么能干出那种白痴的事情呢?”
众人皆是摇头,完全不理解蒙毅是怎么想的,为了帮助别人而牺牲前途,简直比白痴还不如。
蒙毅帮助老叟的事情,非但没有得到众人的夸奖,反而是招来了一片哗然的嘲讽,不禁令人唏嘘。
蒙毅暗自要紧牙冠,怒声道:“贺兰容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当然是来请你喝酒的,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桑海城,要是不喝个尽兴,这辈子恐怕是没有机会了,多可惜啊,哈哈!!”
“我告诉你,老子现在很忙,没空搭理你。”
“你我也算是同乡老友,难道请老友喝杯酒不行吗?”
蒙毅知他来意为何,无非是想要侮辱自己,为了不跟他发生不愉快的事情,蒙毅懒得与他计较,语气冰冷地说了一句:“我很忙,让开!”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大点声!!”贺兰容若故意竖起耳朵,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让开!”
“我听不见,大点声!”
蒙毅面色微沉,知他是故意的,但还是忍住怒火,道:“我说:我很忙,请你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哎呦喂,我好怕怕呀,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消失。”贺兰容若一副很欠揍的样子,“这儿可没有单于给你撑腰,最好掂量掂量自己,别说话太嚣张,不然的话,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算是威胁吗?”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有种就试试?”
蒙毅眼神一凛,攥起拳头,冷声道:“好啊,那就试试。”
看到他的刚猛拳头,贺兰容若可是知道他的实力如何,他当即后退了一步,言语之中略带几分惧色,颤巍道:“这便你跟老友说话的态度吗?拓跋毅,你还以为这儿是王庭吗?我告诉你,这里是桑海,你要是敢胡来的话,你会死的很惨。”
“我会不会死的很惨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死的很惨。”蒙毅怒瞪着他,恶狠狠地说。
“我警告你,我可是小圣贤庄的人,你要是敢对我动手的话,小圣贤庄不会放过你的。”贺兰容若说道。
打狗也得看主人,小圣贤庄可是桑海城最大的实力,说好听的叫书院,说的难听些就是当地合理合法的门派组织,只不过是披着斯文的外表而已。
啪!!
蒙毅一巴掌打在了荷兰容若的脸上,那张还算俊俏的脸上顿时印上了五根清晰的巴掌印。
这一巴掌打的响亮,打的带劲,以至于躁动的客栈,瞬时变得寂静了下来。
“拓跋毅,你他妈的敢打……”
啪!
蒙毅又是一巴掌打了上去,他连个‘我’字都来不及说,一脸吃了两个耳光。
贺兰容若只觉得眼睛里冒火,被人当中暴打,自己的颜面何存,更何况是在赫敏的面前,他顾不得那么多,拿起旁边的桌上的碗便朝蒙毅砸过去,嘴里面喊道:“是你先动手的,我弄死你!”
可不等他举起碗来,蒙毅速度更快,他一脸十几巴掌打过去,直接将贺兰容若的脸给打肿了,一脚踹飞出了窗户外面。
哗!
客栈内,所有人露出呆目而视,这也太暴力了吧,竟然打了小圣贤庄的贺兰容若,他不要命了。
在其他人看来,拓跋毅不仅是个傻子,还是疯子。
贺兰容若狼狈的起身跑了进来,他从一人手里面夺过一把刀,正要挥砍,忽听外面传来:“都住手!”
说话间,张子房已是走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