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校场。
一片肃杀之气弥漫着大地,于校场之上,身穿黑色铠甲地秦国将勇,以整齐排列的方式站在其中。
偌大的广场之上,数百个秦军方阵位列于此,他们手持长矛,神情肃穆凝重,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看不到一丝嬉皮笑脸。
今日,乃秦国代表北上的大日子,此次“三国会武”,始皇帝尤为重视,今天下一统,为扬大秦国威,震慑华夏九州,因此,这是一场绝不能输的比赛。
而今观之,始皇帝以‘沙场点兵’的方式,为他们壮行,足可见嬴政的重视。
三公九卿、王族皇胄以及皇子公主们,皆来于此。
其阵仗可谓空前绝后。
良辰即至,始皇帝的车撵缓缓地驶过至此,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登上九层高台,站在高处,他纵观全场,俯视一切,展现出了一位睥睨天下帝王应有的气势。
却见嬴政拔出腰间的佩剑,此剑名曰:天问,乃天下名剑之首,其剑刃削铁如泥,无往不利,凡天下之物,皆可断之。
“今帝国一统,绝千秋之功,终战国百余年战事,还天下子民太平,然则,匈奴、百越之辈,歹心不死,妄图毁灭帝国江山,再陷战国混乱之日,其心可诛。二国趁帝国内患之时,扰边疆,占良田,杀父仇,夺妻儿,致百姓民怨载道,苦不堪言。”
始皇帝高高地将天问剑举国头顶,站于高台阑干出,以气吞山河的气势,高声地说道。
不得不说,在嬴政这般说辞之下,每个人心中的怒火皆被点燃了起来,外贼入侵,害的家破人亡,此等大仇,但凡有着血性的男儿,都会纷纷难平。
“而今,‘三国会武’将至,此狼狈二国,又欲辱之,帝国的将士们,面对敌国,我们该如何做?”
待始皇帝话音落下,所有将士高举着长矛,厉声喝道:“灭外贼,扬国威,诛匈奴,擒百越。”
这短短的十二个字,从校场数千人的嘴里面说出来,声音震天,回荡于在整个天地之间。
蒙毅位列其中,饶是没有同感,却也是被感受到了那份军人的气魄和豪迈所渲染,沉寂的内心,正是砰砰跳的厉害,一股热血劲儿正是蔓延至他的心头。
始皇帝站于高台,他双臂张开,微微下压,众将士见状,皆同时不语,校场在此归入凝重的沉寂当中。
嬴政的目光扫过一个个黑色方阵,他又说道:“将士们的决心,朕已是看到了,今帝国选派出九名勇士,为国征战,扬我大秦国威,朕特于此校场之上,点兵助威,为勇士壮行,愿我大秦的勇士们,无往不利,战取首魁。”
待他话音落下,数千将士们又是再此喊道:“无往不利,战取首魁。”
这八个字,不停地响彻于耳,回荡在校场之中,侵入每个人的耳中,使得所有人都为之震骇,这便是大秦帝国的威严。
军事严明,军风严谨,军队强悍。
此时,始皇帝挥剑道:“扶苏、蒙毅,何在?!”
“儿臣(小子),在!”
一左一右,二人分站两侧,往中央跨前一步,同时闻言行礼跪地,说道。
“此次北上之行,任务艰巨,乃是对二人的考验,亦是你们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你们可要好好把握。”
这次“三国会武”的场地,设立在科尔沁草原,便是胡人的地盘,天高皇帝远,此次北上之行,远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匈奴人素来彪悍不讲理,且民风彪悍,饮毛茹血,杀人更是不眨眼,在他们的地盘上发生什么时候,纵然秦国再强大也是鞭长莫及,因此,这次的参赛之旅,可没有那么简单,丝毫不弱于参加一场比赛,过程中死伤之人也不在少数。
对于蒙毅和扶苏这种年轻人来说,绝对可算是一种考验,当然危险和机遇往往是并存的,正如始皇帝所言,机会难得要好好把握。
“儿臣(小子)定不辱使命。”
二人跪在地上,又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见二人神情之中没有惧色,始皇帝很是满意的点头,道:“很好,你们二人身为指挥使和副指挥使,除却自身的安全之外,必须让百越和匈奴知道大秦帝国的厉害。”
“明白!”
这时,始皇帝勾了勾手,太监们端上来一碗碗酒,分别将其分给了所有出行代表,却见始皇帝高举着酒说:“朕敬你们!”
于古代,被皇帝亲自敬酒,那可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情,身为九五之尊,可屈尊敬酒,对于他们二人,便是莫大的荣耀,足以吹嘘一辈子。
待所有人饮酒作罢,嬴政挥手道:“鸣锣击鼓,为他们壮行!”
咚~咚~~咚~~!
随着一声声战鼓的声音被敲响,校场之上,响起了无数秦兵将士们的助威声音,低沉的鸣金声音传遍四方,饶是十里开外的大地上,皆能够听得到。
“出发!”
由扶苏带队,蒙毅发号施令,秦国代表团的队伍,共有百余人从皇城出发,便是浩浩荡荡的前往大草原。
尽管参赛的人只有不足十人,但随行的仆人们却是不能够少的。
看着队伍渐行渐远,众皇子之中,唯独一个人神色之中透着异样,他躲在角落,不易被人察觉。
“哎,陛下还真是偏心呢,每次这种建功立业的大事,从没有胡亥公子,总是被扶苏公子抢了先。”
没错,那皇子之中,便是胡亥神情迥然,他炙热的目光之中,似乎对这次北上之行,异常的期盼。
胡亥神情一怔,用眼角的余光撇了他一眼,道:“你胡说什么,身为皇子,无论是谁,只要为了大秦,又怎会在乎那些身外名?”
“是吗?可在奴婢看来,自从扶苏回来之后,陛下时常将其带在身边,反倒是胡亥公子,却是遭到了陛下的冷落,难道您一点儿不记恨?”
内心深处的小九九被人戳破,胡亥有些慌忙,他怒声道:“赵高,你放肆,竟敢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到底是何居心?”
赵高那张霜白如雪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惊慌,即便是被胡亥,却依旧能平淡如常,他轻笑道:“奴婢只是替公子不值而已,扶苏与公子相比,除却年长了些,他又有什么地方比你更强呢?”
“论文学,公子博古通今;论智谋,雄兵韬略皆熟于心;论门客,您门客三千,比之扶苏的门客更胜一筹,凭什么一直都是您被踩在脚下呢?”
不得不说,赵高的这番话,每一个字都戳中了他内心深处紧绷的弦,是啊,除却年长之外,他扶苏还有什么?就因为是皇长子,便可得到父皇一人的宠幸,而自己则只能位居人下?
胡亥嫉妒心重,看他长的一副呆的模样,实则是个心机很重的人,用一句现在的话说,他就是个腹黑男。
但他的嘴上却不能够承认,胡亥斥责道:“赵高,你若再敢挑拨皇兄与本宫的关系,本宫诛你九族。”
“诛九族可是只有陛下一人能说了算,胡亥公子想要诛奴婢九族,莫不是您也对……”
“闭嘴!”
“公子想让奴婢闭嘴,那还不简单。可奴婢闭嘴容易,想要拦住芸芸之口,又谈何容易?”赵高说道。
“什么芸芸之口?”
“难道公子不知道?”
“知道什么?”
赵高故意扶额,拍着说道:“外界都在传,陛下身体微恙,欲将帝位传至公子,怎知扶苏从中作梗,常背后里说您的坏话,才使得陛下对您产生了厌恶,故而疏远你的。”
“此话当真?”
“若公子不信奴婢,尽可找人对峙,假若有半句序言,奴婢愿遭穿心之死。”赵高信誓旦旦地说。
果然,赵高说出这些话后,胡亥的脸色彻底的变了,他不掩愤怒地说:“难怪父皇会疏远本宫,原来是皇兄从中捣鬼。”
“公子为人心善,且做事正直,但扶苏之人,阴险狡诈,做事不择手段,为了得到帝位,故意陷害于你,他又何曾念及过兄弟情?”赵高颠倒是非地说。
“赵公公,本宫与你素无往来,你为何要将此事告诉本宫?”胡亥也不是个傻子,事出必有因,且赵高也不是良善之辈,绝无可能平白无故的告诉自己。
“良禽择木而栖,奴婢只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赵高谄媚地说。
胡亥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那异样不是生气,也不是愤怒,而是喜悦,此时此刻,他忽然有着一种感觉,仿若那九五之尊的宝座,正是朝着自己慢慢的招手,好似搓手可得一般。
胡亥掩饰的很好,但还是难逃赵高犀利的法眼,他笑而说道:“公子,扶苏那般陷害您,而今他已是北上,何不趁此机会,将其杀……?”
“大胆,扶苏乃本宫皇兄,纵然他万般有错,本宫又岂能做那种狗蝇小人?他不仁,但我不能不义。”
“公子不愧是圣明之人,乃众皇子之楷模也,奴婢惭愧啊。”赵高讨好道。
“哼,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再说了,否则,本宫绝轻饶不了你。”
“是是是,奴婢知错。”
“滚吧!”
赵高临走之前,故意叹气说了一句:“哎,此次北上之行,若扶苏回不来那该有多好啊。”
说完这句话后,便是神鬼不觉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