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因为萧飞的灵魂意外附体到裴东来身上,在之后一年里对裴东来造成了巨大的影响,让他从天之骄子沦为众人耻笑的对象。
那一年的经历,对于裴东来而言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而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按照萧飞所说,那也是裴东来一生最宝贵的财富之一。
毕竟,让男孩变成男人的不光是年龄,更为重要的是经历,或者说挫折。
因为那一年饱受冷嘲热讽,裴东来的心性远超同龄人,而之后随着萧飞和他摊牌,并且最终心甘情愿地让他融合灵魂,以及过去这一年里发生的点点滴滴,让裴东来的心理承受能力强大到了一个外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然而——
纵然因为特殊的经历练就了一个绝对坚强的心脏,当裴东来听到萧狂说出萧家老太爷去世的消息后,依然被惊得愣在了原地。
似乎……他一时无法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噩梦。
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老人那满是雀斑的脸,和那虽然单薄却笔直如枪的身躯;他也想起了老人为了帮他出头二十年来头一回利用特权乘坐专机前往江陵,在nj军区大院与他交谈的一幕,他更想起了昨天自己和萧狂与老人微笑交谈的一幕……
那一幕幕,历历在目。
而如今,一个大活人,突然之间就没了……
“好端端地怎么突然之间就走了?”裴东来几乎下意识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知道。”
萧狂木然地摇了摇头,然后无力地蹲倒在地,将头埋倒,低头看着地面,使劲地吸着香烟,眼圈隐隐有些泛红,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因为伤心所至。
察觉到萧狂身上所流露出的悲伤,裴东来逐渐接受了萧家老太爷去世的事实,他没有出言安慰萧狂,而是默不作声地撕开刚才萧狂给他的特供小熊猫,拿出一盒,打开,抽出一支,点燃,吸了一口,然后递给了萧狂。
萧狂见状,丢掉手中即将燃尽的烟头,接过裴东来手中的香烟,送入嘴中,用力地吸着,似乎想用尼古丁麻醉内心那份突如其来的痛。
“唉。”
裴东来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依旧没说什么,只是蹲在萧狂身旁,陪着萧狂一起吸烟。
他和萧狂虽然认识时间极短,可是……却通过资料以及和萧狂的接触,基本上了解了萧狂。
号称萧家狂少的萧狂,从小和萧飞、叶峥嵘等所有豪门家族的后代一样,接受了精英式的教育,除此之外,因为萧家是军人世家的缘故,萧狂还和萧飞一样从小练武,一方面是为了增强体质,一方面是为了今后进入军中做准备。
很多人都知道号称龙王叶孤城接班人的萧飞,被萧家老人当做骄傲,却很少有人知道,被萧家老人疼爱的萧狂,其实……论各种先天能力和武学天赋比萧飞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
萧狂生性好动,玩性大,耐性差,虽然天赋比萧飞还好,但因为没有萧飞努力,渐渐被萧飞甩远。
对此,萧狂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倒是结识了一批臭味相投的权贵子弟,处处和当时已在燕京城名声鹊起的叶家大少叫板,并且始终没有落入下风。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两年前。
两年前,萧飞的灵魂从未来穿越回来,附身到他自身的身体上,体内两颗灵魂抵触,令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葬身国外。
虽然没有人知道萧飞死去的真正内幕,可是他的死在一些特殊的圈子引起一片哗然,也令得萧家上下蒙上了一层阴影——那可是萧家最出色的第四代成员啊!
或许是为了给包括叶家在内一些幸灾乐祸的家族一记响亮的耳光,或许是为了让萧家那些老人能够从伤心、打击中尽快回复过来,名震燕京的萧家狂少一下子转了性子,做出了参军的决定。
在过去两年里,萧狂从新兵连到侦察连再到特种部队,他用他的天赋,更用他的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他不但跨过了暗劲这道门槛,而且在短短两年时间里,从明劲巅峰练到了暗劲大成,甚至已摸到了暗劲巅峰的门槛,除此之外,他的单兵作战能力也极为彪悍,以至于被冠上了‘西北兵王’的称号。
年初举办的全国特种兵大比武,西北军区的大佬和萧家的老人本来想让他参赛的,不过被他拒绝了,理由只有一个,他说:等我觉得自己追上小飞哥的时候,我会出现在全国特种兵大比武的比赛场上,还会出现在全球特种兵大比武的比赛场上。
这个理由让西北军区的大佬和包括萧家老太爷在内的所有萧家核心成员闭上了嘴巴。
“东来,想必你也知道我过去的一些事迹。”
暮然间,萧狂再次掐灭了手中的烟头,面色平静地看向裴东来,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参军吗?”
“为什么?”
尽管裴东来心中有好几个答案,却没有去猜,而是顺着萧狂的话引,试图让萧狂主动说出来。
萧狂抬头看向已升起的红日,微微眯起眼睛,轻声道:“我不是想给那些幸灾乐祸的人证明,萧家人人皆男儿,小飞哥不在了,我萧狂依然也可以当兵王。我也不是想给我的家人证明我长大了、懂事了。我只不过想让我老太爷暖心罢了。”
“老太爷曾说,军人以保卫国家为天职,中国.军人必须要做到‘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萧家是军人世家,不缺军事家、指挥家,但缺一位冲锋陷阵的兵王,如果我这辈子不能看到萧家出一位兵王,我死不瞑目!”
说到这里,萧狂似乎想起了那位老人说这话时的决然,视线有些模糊,“小飞哥不在了,萧家没了兵王,我想替代小飞哥成为萧家乃至共和国的新兵王,让溺爱我的老太爷暖心。可……可是我还没有做到这一点,他老人家就走了。”
话音落下,一种曾令萧狂感到陌生的液体从他的眼眶涌出,沿着那张桀骜不逊的脸庞,缓缓滑落,流进了他的嘴中,充满了苦涩。
“他怎么可以走呢?他能安心地离开吗?”
萧狂红着眼,任由泪水滑落,扭头看向裴东来,像是在问裴东来,又像是在问自己,更像是在问那位已经离开人间的共和国功臣。
“放心,老爷子会安心的。”
眼看一直一来桀骜不逊的萧狂泪流满面,裴东来没有觉得萧狂像个娘们,而是用力地拍了拍萧狂的肩头,一字一句道:“因为,你已是兵王。”
萧狂浑身一震,抬头,茫然看向裴东来。
“这个世界上最关心你的人,如果对你不放心,惦记着你,担心着你,那么,他即便被死神夺走了生命,也会顶着最后一口气,见你最后一面。”
面对一脸茫然的萧狂,裴东来忍不住将目光投向远方的天空,似乎在天空中寻找着那个曾经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守护在他身后的身影。
瘸子,你真的放心丢下我么?
他问着自己,没有答案。
“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见萧狂似是从悲伤中回过神,疑惑地望着自己,裴东来再次拍了拍萧狂的肩膀,在宝马x6里那对青年男女和周围一些围观人诧异的注视中,率先起身走向那辆悍马。
“呼~”
萧狂深吸一口气,没有去擦脸上的泪水,只是“唰”地一下起身,抬头挺胸,大步跟上裴东来。
与此同时,燕京国际机场。
一架客机准时、安全降落,沿着跑道滑翔了一段距离后,停在了机场准备的停机位上。
机舱门大开,旅客们提着行李,按照先后顺序,陆续下机。
其中一名男子手中的行李稍显醒目——那是一个稍显古朴的皮箱,而且比一般的皮箱长很多。
飞机一侧的跑道上,一辆负责将旅客拉到航站楼的大巴早已等候多时。
男子拎着古朴的皮箱,跟着其他旅客一同上了大巴,抵达航站楼,然后按照短信的内容,在停车场里找到了一辆不起眼的帕萨特,并与帕萨特上的男子确认身份,乘车离开机场。
“黄姐,人已接到。”
片刻后。
一条短信出现在黄莺的手机上。
看到短信内容,黄莺不作停留,直接拨通了叶峥嵘的电话。
“叶少,人已经接到了,并按照您的要求送往事先准备好的别墅。”电话接通,黄莺率先开口。
叶峥嵘的声音很快传来:“知道了,你让人告诉他,稍后我会去见他。”
“叶少,我刚刚听说萧家那个老东西完了。”黄莺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
“咬牙挺了这么久,还真是辛苦他了。”
一栋属于省.部.级大佬居住的别墅里,叶峥嵘站在书房窗户前,冷笑道:“老不死的东西,早就该睡进棺材了。”
“叶少,那个老东西完了,裴东来等于失去了靠山。”
黄莺再次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我个人认为,不必冒这个风险,可以利用其它方式玩死他。”
“当爷的时候玩的是运筹帷幄,当孙子的时候玩的是心跳——每一次都要赌上所有的筹码。”
叶峥嵘答非所问,语气带着几分遗憾,更多的则是阴森,“没有那个老不死的看着,你说,还会心跳吗?”
没敢接话,黄莺浑身冰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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