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墨香阁这边折腾得热闹之时,战王府上下已经四下无声,显然主人已经歇下了。
突然,一个黑影自西墙翻入院中,随后又陆陆续续出现了五人。
六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即冲向慕瑾汐所住的房间,还未近门前,一枝利箭从房内破空而出,其中一个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散!”余下几人立即散开,门缓缓打开,慕瑾汐已经端着弓弩走了出来。
黑衣人见她孤身一人,立即上前围攻,却不想花窗之中竟然是百箭齐发,黑衣人措手不及,顿时死伤殆尽。
“留活口!”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越门而出,正是京都府尹齐玉成。
却不想慕瑾汐的一枝利箭恰巧将最后一个奄奄一息的黑衣人当场射死。
“你!”齐玉成瞪着眼睛,面前的女子身份特别,他虽然恼怒,但也只能按捺住性子说道,“战王妃,你难道没听到本官的话吗?”
“本王妃惊吓过度,失手将箭矢射出,真是抱歉。”慕瑾汐将手中的弓弩递给身边的一个暗卫,那淡然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她是惊吓过度,反倒是怎么看都觉得她早就如此打算了。
齐玉成想起面前这个女子是战王最宠爱的王妃,不禁敛去了几分脾气,却是疑惑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喃喃自语道,“这刺客似乎也太不堪一击了。”
虽然说整个京城都知道战王今日已经出城了,可是战王府又岂能是什么虾兵蟹将都能进来的?
偏生这位战王妃今日下午便派人来寻自己,说是有一桩大富贵要送给自己,只需要自己带着人替她抓几个刺客。
这会看来,就是战王府的侍卫都能随便将这几个刺客拿下吧?
就在齐玉成左思右想的时候,正在搜查尸体的侍卫似乎发现了什么,连忙呈至齐玉成面前,“大人,有发现。”
“这是什么?”齐玉成看着手下呈上来的锦囊,诧异地开口。
慕瑾汐带着冬屏走过来看了看,又似乎自言自语道,“这个锦囊似乎很眼熟呢。”
“战王妃可是见过这个锦囊?”齐玉成听到慕瑾汐这么说,连忙开口问道:“王妃若是知晓,烦请告知,若是有了线索,想来更能找出幕后黑手。”
现在齐玉成也算是想明白了,战王妃今日弄出这一堆事来,已经把他归到了战王这条船上,现在他除了尽快帮战王妃完成任务,也真的是别无他法。
“这似乎是素衣坊的东西。”慕瑾汐细细思索了一番,应声道,“本王妃听闻素衣坊所有的东西都是只有三份,大人可以去问问都是谁买了这个锦囊,自然知道锦囊的主人是谁了。”
“刺客来刺杀战王妃,带着这种可能暴露身份的锦囊,会不会太过愚笨了?”齐玉成有些不解,怎么想今日的事都有些莫名其妙。
“大人……”慕瑾汐微微一顿,状似惊喜地开口,“能抓住刺客,齐大人真是功不可没,想来这次皇上定然是龙心大悦。”
齐玉成听到慕瑾汐的话,突然想明白了,是啊,他只要将查到的事情告诉皇上就行了,何必管那么多?
一念至此,齐玉成立刻将满心的疑惑抛在脑后,殷切地开口,“今日让战王妃受惊,还望战王妃见谅。”
“若非齐大人保护,今日本王妃怕是凶多吉少。”慕瑾汐微微一笑说道,“改日大人高升,本王妃定要好好恭贺大人才是。”
“王妃说笑了。”齐玉成哈哈大笑,眼下即便疑点重重,可是如果能攀上战王这条船,对他来说其实也是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
至于其余那些细节都不需要深究了。
……
翌日,三大御史同时上奏陈威条条罪状,弹劾大学士陈恪教子无方,纵容陈威污蔑朝廷命官,抢占他人名下产业,甚至不惜草菅人命。
“陈爱卿,你有何解释?”皇上有些烦躁地摆弄着面前的奏折,冷声开口道:“陈威是你的儿子,陈芸芸是你的嫡长孙女,又是太子妃,你们陈家是要毁了太子不成?”
昨个儿他才寻了理由将萧炎下了狱,结果今个儿陈恪府里就惹出来这么一堆事,关键是这其中还牵扯到了当初他们污蔑萧炎的事情,如果事情查实,他就只能把萧炎放出来,这让他心里如何能痛快?
“老臣愚昧。”陈恪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老臣年事已高,心力不济,还望皇上看在老臣年迈的份上,饶此子一次,今后老臣定会严加管教此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赶回来的宇文景遇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陈恪声泪俱下,突然咳嗽了一声,随后对皇上说道:“父皇,御林军的虎卫昨晚在陈威名下的墨香阁搜出了不少书信,还请父皇过目。”
冯德海脚步匆匆的走下来,接过宇文景遇手里的书信,又快步走了回去,将那些书信呈到了皇上面前。
“昨日儿臣收到密函,这些与番邦往来的书信都是在陈威的墨香阁搜到的。”宇文景遇扫了站在自己对面,脸色极其难看的宇文景哲一眼,淡淡的说道,“真是没想到,大学士府上竟然有人犯下如此罪行!妄图颠覆这卫国的江山!”
皇上看着那些书信,脸色愈发阴沉,站在下面的文武百官大气不敢出,唯恐这件事会迁怒到自己。
“皇上,臣有事启奏。”这个时候,齐玉成缓缓走出,将连夜查到的案卷呈上,轻声道,“昨日战王妃遭遇刺杀,臣在刺客身上搜到这个锦囊,此锦囊出自素衣坊,经臣连夜追查,素衣坊记录中署明,此锦囊为大学士府去年六月所购,据素衣坊的人所说,当初来取此锦囊的人正是陈威身边最得力的小厮。”
事已至此,陈恪自然知道二子陈威已经不可再保,而且不管昨晚那些刺客是怎么回事,目前他都没办法解释清楚,当下只能动之以情,“皇上,老臣自知教子无方,让陈威犯下如此大错,臣愿告老归田,并将二子送至刑司,听凭皇上处置。”
陈恪现在只求皇上念在当年辅佐之恩,能放陈家一条生路。
“父皇,这些事难道不是太过蹊跷了吗?”就在这个时候,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言的宇文景哲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看了宇文景遇一眼问道:“昨个儿父皇将南王萧炎下狱,结果今日战王就说陈威意图叛国,恐怕这一连串的事情都跟战王脱不开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