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星期五星期六不用上班，妈妈星期六星期天才放假，所以每个星期五，都是爸爸来接我。”香香声音平淡的诉说着，“有一次，爸爸带着一个姐姐一起来接我。”
她顿了顿，“那个姐姐很喜欢我，还抱了我，我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很香。
后来……爸爸身上经常会有这个味道。”
温亦谦眉头微挑，问道:“这事你没跟你妈妈说过吗？”
“我说过了，妈妈不信。”香香摇了摇头。
也是，没人会相信自己老公敢带着小三去接女儿，多半只会当成孩童的玩笑话。
当然，也有可能是许宣美不愿相信，不愿拆穿？
不过，心底压抑和隐忍的次数越多，爆发时就越可怕。
“然后呢？”温亦谦好奇道。
“每次星期五，爸爸身上都会有那个姐姐的香味。”香香缓缓道，“所以那天星期五，我要幼儿园的静静老师帮我打了个电话给妈妈。”
她顿了顿，用手指轻轻在温亦谦背上画着圈儿，“我对妈妈说，我看见爸爸跟一个漂亮姐姐在家里做游戏。”
“你为什么会知道他们在家里？”温亦谦神情微怔。
“因为每次星期五，我都能在家里的床上、沙发上，还有厨房里，闻到那个姐姐的香味。”香香道，“妈妈说过，我的鼻子比狗狗还灵，很多她闻不到的味道，我都能闻到。”
她语气低落道，“我是个坏小孩，对吗？”
温亦谦后背微微发寒，不知该如何回答。
香香那通电话，也许只是个导火索。
丈夫跟小三为了追求刺激，如此猖狂，许宣美不可能一点都没发现。
但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她一直默默隐忍。
直到孩子的那通电话，彻底引爆了她。
她毫不犹豫的请假回家，抓奸在床。
隐忍压抑许久的内心，瞬间爆发，才酿成了这出悲剧。
两个死，一个疯！
温亦谦深吸一口气，看着抱在怀中的小女孩，神情复杂。
一个这种年纪的小孩，逻辑推理和行动力居然能达到这种地步，不会让人感叹天才，只会让人觉得害怕。
“这不是你的错。”他轻轻摸了摸香香的脑袋，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
“别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香香轻哼一声，“我不像你，又不会哭鼻子。”
温亦谦脸上露出几分羞赧，不过仔细想来，这小屁孩确实比他坚强太多了。
父亲死，母亲疯，只能和身体不好的姥姥相依为命。
换做是温亦谦，恐怕早就崩溃了。
这时，等了许久的公交车终于来了，温亦谦抱着小东西上了车。
这个时候差不多是早高峰，车上没有空位，还零零散散的站着几个人。
温亦谦只能找个空位置站着，一只手抱着小孩，一只手抓着扶手。
这时，居然有一个老爷爷主动给他让座。
受宠若惊的温亦谦连忙推脱，万般感谢，好说歹说，对方才肯坐回原位。
“温亦谦，为什么只有一个老爷爷给你让座？”香香趴在肩头，轻声问道。
“因为别人都很累。”温亦谦也不在意对方直呼自己的名字，微微笑道。
“可你头上都是汗，你也很累。”香香道。
“知道我累，那你还不下来站一会儿。”温亦谦翻了个白眼。
“我也累。”香香抱的更紧了。
温亦谦无奈的撇了撇嘴。
车辆摇摇晃晃，一波波人群上车下车。
趴在肩头，眯着眼睛都快睡了的香香突然抽了抽鼻子，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温亦谦，我闻到了不好的味道。”她凑到温亦谦耳边，小声道。
“什么叫做不好的味道？”温亦谦吸了吸鼻子，也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血的味道。”香香一脸认真。
温亦谦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第58章 嘴里的血腥味
“你能闻出来是谁吗？”温亦谦小声问道。
“就在你旁边。”香香头也不抬，声音细的跟蚊子一样。
温亦谦眉头一跳，缓缓扭头朝旁边望去。
这是一个身材健壮的男子，手臂上有纹身，头发湿漉漉的，似乎刚刚才洗过。
温亦谦望向男子的同时，对方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扭过头来望着他，眼神冰冷。
四目相对，温亦谦冲对方尴尬的笑了笑，收回目光。
“虽然看上去不像好人，不过人不可貌相，千万不要用有色眼镜看人。”他眼观鼻鼻观心，暗自在心里念叨着，“至于那血腥味……说不定他是来大姨妈了呢？”
公交车上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身边那健壮男子却迟迟没有下车。
温亦谦甚至能感觉到这家伙时不时会用怪异的目光扫自己一眼，弄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到站了，他连忙下车，快步离开。
“他跟来了。”趴在肩头的小家伙突然道。
“不会吧？”温亦谦回头看了一眼，那家伙还真吊在身后，“小说里的男主之所以会莫名其妙的拉仇恨，不是因为长相平平无奇吗？”
他挠了挠头，“我长得已经够帅了吧，为什么会拉仇恨啊！”
他自我安慰道，“不过这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这家伙应该不敢乱来吧？”
“你等等。”
后方突然传来一个粗矿的喊声。
温亦谦微微一愣，装作没听见，加快脚步。
健壮男子快步来到温亦谦身前。
“有事吗？”温亦谦不得不停下步子，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男子沉吟片刻，“想找你要个微信。”
说到这，他脸上居然露出几分忸怩。
“抱歉，我对男人不感兴趣。”温亦谦眼角微抽，连忙摇头。
“那是我想多了，打扰了。”健壮男子又看了看温亦谦，一脸可惜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了。
温亦谦一时无言，他就是长得帅了一点，还抱着个孩子，顶多像个奶爸，哪里像个受？
也难怪那家伙在车上一直用怪异的眼神看他。
“你为什么会在这家伙身上闻到血腥味啊？”温亦谦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脸疑惑的对着香香问道。
“我说的不是他。”小家伙闷声道。
“那你说的是谁？”温亦谦一脸疑惑。
刚刚在车上时，他身边有两三个人，香香又没指明是哪一个，认错了倒也不足为奇。
“就是那个。”小家伙的声音又细了一些。
“那个是哪个啊？”温亦谦无奈道，跟小屁孩交流起来就是困难。
“就是你后面那个啊！”香香的声音细如蚊虫。
“我后面？”温亦谦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后面那人是什么模样了，“你刚刚不是说在我旁边？”
“现在在你后面啊，笨蛋温亦谦！”香香将头埋在对方脖子下方，气呼呼的闷声道。
温亦谦神情微怔，一转头，就发现自己身后不到两米处，跟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
皮肤惨白如纸，身材干瘦的如同一截枯柴，皱巴的皮肤紧贴在骨头上。
头发稀疏的剩下几根，脸色无比沧桑憔悴，一时间根本看不出大致年龄。
这要是晚上，温亦谦甚至会以为自己遇见鬼了。
就算是大白天，也吓了他一跳。
“你是？”温亦谦试探性的询问道。
对方没有理会他，低着头默默的从一旁走过。
“看来只是顺路。”温亦谦看着对方渐渐远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香香这时才敢抬起头来，看着那个背影道:“他嘴巴里，有血的味道。”
“说不定人家只是口腔溃疡。”温亦谦撇了撇嘴，“难不成这大白天的还能遇到吸血鬼不成？”
“只有吸血鬼才会喝血吗？”香香小脸上满是疑惑。
温亦谦一时无言，转开话题道:“你上学的幼儿园到底在哪？再磨磨唧唧的话，要迟到了。”
“我只是个小孩，怎么会认识路。”小家伙理直气壮道，“你不会问其他大人吗？”
温亦谦翻了个白眼，只能找个路人问了一下路。
好不容易来到了幼儿园外面，他顺着围墙来到正门。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笑容甜美的女生，一脸微笑的跟各个家长、小朋友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