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敬涛的自来熟让茗涵很不适应, 刚才在后台, 要不是茗涵推脱中午约了人吃饭，娄敬涛还准备要带她去自己的学校餐馆。
外国语中学在省内排名前三, 注重理科的高中，每年都给清北输送不少顶尖的学霸。
对外国语有兴趣是真的，不过她不想跟娄敬涛一起。
情商低得如她，都能察觉到娄敬涛对自己的过分主动, 照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 才不会是想要做游戏好友这么容易。
季渊冉到后台时，双手插在口袋里，目空一切地看着在后台等待的其他人, 问：“叫我来干嘛？”
在后台等着上台的几个女生偷瞟了他好几眼，听着他低沉的嗓音，结巴得都忘了单词的发音。
看到季渊冉出现, 茗涵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道：“谢谢你们今天来给我加油, 中午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在后台准备的学生不多，季渊冉并没有看到刚才在前排看到的那个男生。
季渊冉：“你那个朋友呢？一会吃饭他也去？”
朋友？说的是娄敬涛？
茗涵：“算不上朋友, 他也参加城市联赛的, 一个叫‘隐’战队里的中单。”
见季渊冉的脸色阴沉, 她有继续解释：“我俩也没怎么聊, 就是在等的时候玩了几局匹配。他也就中单玩的还行, 其他位置都特别菜, 跟你比差多了。”
茗涵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多余几句, 只是刚才季渊冉的脸色让她看着很紧张, 努着的嘴是小孩子被抢走玩具的那种不高兴。
不过，听茗涵这么一说，季渊冉的眉毛不经意地挑了一下，一只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摸了下鼻头，语气里透着得意：“玩得比老子还好的人能有几个？”
“hello everyone，this is tony……”
舞台上，娄敬涛开始了他的演讲，从容地拿着话筒在台上左右走动，不得不说，他的自来熟让他的表现也很出彩，台下的老师几乎都是满脸笑容。
演讲的内容用到了不少高级词汇，地道的英式发音字正腔圆，引得在后台准备的人都羡慕地发出一声“哇”。
娄敬涛是外国语理科班的年级第一，但是却没有理科男的沉稳，相反，还多了些难以掌控的跳脱。
茗涵对他的印象不好，不过看着他在台上滔滔不绝的背影，还是拿出了一些对待学霸该有的尊重。
“他叽叽喳喳说什么呢？”双手抱臂，站在茗涵身后的季渊冉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问，“他的口语跟你比也差多了。”
茗涵摇摇头：“我的口语没他好，我用的是美式发音，有很多单词都有口语的儿化音，比不上他那么专业。”
讨厌他是一回事，并不影响承认他比自己优秀。
演讲结束，娄敬涛回到后台的时候，看到了站在茗涵身边的季渊冉时，嘴角的笑容减少了一点。
他贴得茗涵很近，自然下垂的手好几次都像是要牵她的手。
之前看过yg的直播间，所以娄敬涛也认识季渊冉。
“你是yg的打野吧？”抬起手，跟季渊冉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像跟茗涵说话时的热情，“我叫娄敬涛，是茗涵的朋友。”
？？？
老哥，谁跟你是朋友？说自己是隐的中单不可以吗？
看了眼他悬在半空的手，季渊冉并没有要握的意思。
季渊冉最讨厌虚伪的人，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
他能感觉得到，眼前这个看似友善的娄敬涛，就是个虚伪的人。
“嗯。”
季渊冉嘴都懒得张，只是哼了一声。
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尴尬，本来娄敬涛有不少话要跟茗涵说，季渊冉这冷淡的回复，让他又不得不咽回到肚子里。
娄敬涛：“既然中午你们要去吃饭，那咱们就微信联系吧。真可惜，不过等下次，下次我一定带你来我们学校参观。”
？？？
她旁边还有个喘气的人呢，当老子不存在是吗？
不等茗涵拒绝，季渊冉就抢先一步接上了他的话，“反正都要吃饭，中午一起来吧，推到下次见面，不知道要推到什么时候了。”
既然都已经见面了，索性今天就斩断他的小心思。
季渊冉也不是天天都有空守着她，真要等到下次，万一赶上自己没空，不就给了他可乘之机吗？
做你的春秋大梦！
娄敬涛：“也行，我有几个同学，大家一起吧。”
茗涵暗自庆幸：幸好刚才找了季渊冉，否则自己要跟几个外校的人一起吃饭，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
更何况娄敬涛刚才还没有提前说明……唔，他这是什么意思？
季渊冉勾起嘴角，往茗涵身边又贴近了一步，结实的肩膀就是她有力的后盾，“可以啊，我们战队的人都在，就当做是咱们两个队之间的联谊了。”
联谊？茗涵的后背涌起一股恶寒……
这个词，听着怎么这么诡异？
——
饭店的包间里，坐着十几个人，茗涵坐在一群男生中间，显得格外突兀。
两边的人都不是内敛的性子，不至于见到人就腼腆地低头沉默，聊到城市联赛，这个共同话题让两个学校的人很快都熟络起来。
“我们就是学习累了，无聊，才想着报名参加联赛。”
“差不多，咱是跟着冉哥准备打职业，所以经常一起玩。”
“电竞手啊，那你们平常都不学习吗？”
“不学，我们这群人里，也就涵姐学习好，我们都不行啊。”
聊到学习的话题，气氛倏地变得尴尬。
隐战队的队员全都是外国语的尖子生，和那种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不一样，他们更像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学霸。
而yg这边……光是看他们嘴里吞云吐雾的架势，还有张口闭口都是脏话，就能看出来他们的素质。
好学生和坏学生就算有可以聊下去的话题，中间也隔着一道天堑，更何况还是分别在两个省内数一数二的高中。
菜依次上齐，低头吃菜，茗涵装作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
这种联谊的事情交给季渊冉吧，谁让是他主动邀请人家的。
娄敬涛：“你们关系挺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
坐在茗涵身边的季渊冉故意把他隔开，但圆形的餐桌，一点都不妨碍娄敬涛跟茗涵说话。
茗涵剥虾的动作停了一下，勉强勾勾嘴角：“就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而已。”
比较好的朋友？
都在我家住了一晚上了，还只是比较好的朋友？
季渊冉没说话，不过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
娄敬涛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这样啊。”
又看了一眼茗涵的方向，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像茗涵这样游戏玩得好，学习也好的女生本来就少，更何况她还长得这么漂亮，听说她母亲还是国家有名的历史学家……
也对，这样的女生怎么可能会跟季渊冉这种小痞子在一起。
“茗涵，你想过考哪所大学吗？”从游戏的话题突然转到学习，娄敬涛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牛肉羹，“我猜你早就计划好了吧。”
他说的没错。
来到平行世界之后，茗涵确实考虑过上哪所大学，甚至专业也曾考虑过。
高中不得不学文，等到了大学，一定要重返理科。
茗涵：“嗯，准备考华清。”
娄敬涛：“那你要加油啊，像咱们这种学校，在年级前列基本985、211都是随便挑，说不定等分数下来，咱们能去同一所学校。”
说话的时候，娄敬涛偶尔会瞥一眼身边的季渊冉，这番话，就是故意在说给他听。
“个人建议啊，高中还是不要谈恋爱的好，否则未来去了不同的大学，那不是很可惜吗？倒不如等以后，性格更加成熟了，再做决定。”
都是跟季渊冉当了几年兄弟，都能看得出季渊冉对茗涵的意思。
怎么着？这话，就是别让茗涵跟冉哥在一起呗？
季渊冉停止了咀嚼的动作，看了他一眼，香辣鱼都没让他的语气热起来：“怎么着算成熟？只有学习好才算吗？”
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娄敬涛继续说：“也不是这个意思。举个例子吧，虽然我认识茗涵的时间还不算长，但是我就觉得她挺有思想的，有自己的主意。”
茗涵应付地点点头，“哦，谢谢啊。”
见季渊冉的脸色难看，黑子帮腔道：“我们冉哥也成熟啊，兄弟们有点啥事，他都帮我们出头，你去一中问问，谁不叫冉哥一声哥？”
外国语的几个人低头窃笑，长这么大，还头一次听说这样的“成熟”。
娄敬涛：“成熟表现在很多方面，首先得学会正视自己的感情，总不能别人都表现出没感觉了，还……对吧？”
？？？
这已经不是暗示，是明示了吧！
他分明就是在cue季渊冉了啊。
娄敬涛：“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咚！”
话说到一半，娄敬涛眼前突然一黑，疼痛过后，靠在椅子上的整个人就仰倒了过去。
季渊冉：“我让你看看，老子的一个巴掌到底响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