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钟离雪开口说话，听见钟离雪犹如天籁般的声音，张云苏直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
练功房中苏采薇、李莫愁、张尹儿全都是一脸的惊讶，甚至是呆滞，明显也是第一次听到钟离雪开口说话。
也就是说，刚才那句话很有可能是钟离雪可以说话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而说话的对象，是他，张云苏！
回过神来，看着钟离雪雪白的俏脸上那从未有过的明媚笑容，张云苏心中的激动怎么都忍不住，还有些不敢相信的迟疑道：“雪儿，你能说话了？”
“嗯！”钟离雪很认真、很郑重的点头，“能！”
显然，对于能开口说话，钟离雪也很高兴。
“好！”张云苏笑了，笑得十分高兴，“好！！”
恍惚之间，张云苏想起了将近两年前，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建立太极武馆，为了满足系统收一个真传弟子的要求，在西街的角落里将污头垢面的钟离雪当做小乞丐骗到太极武馆的情景。
“咳，想吃饱饭吗？”
没有回答，只有疑惑的眼神。
等将小乞丐骗到太极武馆后，他先发现小乞丐是个哑巴，后来又发现小乞丐其实不是男孩子，而是个少女，还是胸部规模不小的那种···
再后来，化名钟离的小乞丐命运便与他纠葛到了一起，难解难分。
直至今日，他第一次，第一个，听到钟离雪开口说话。
好不容易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张云苏才让钟离雪坐回床上，问道：“雪儿，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你怎么能开口说话了？”
钟离雪抿了下嘴，目光投降苏采薇、李莫愁、张尹儿。
“看来雪儿有话要单独跟她师父说，咱们就先出去吧。”最懂人情世故的苏采薇笑着拉住了张尹儿，带着李莫愁一起走出了练功房。
房门被关上，钟离雪正要开口说话，张云苏却道：“等等。”
说完，将旁边的小木桌拉到床边，倒了一杯水，道：“你还是沾水写在桌子上吧。”
张云苏怕阳灵还在暗中窥视真武阁，若是张尹儿所说之事和妙音有关，让阳灵听去告知尹太真，那就麻烦了。
钟离雪却摇了摇头，道：“不用，我可以只让师父听到我的声音。”
“传音入密吗？”张云苏疑惑。
以钟离雪后天十重的修为应该施展不了传音入密吧？莫非是天音宗有什么特殊的传音手段？
果然，钟离雪又摇了摇头，道：“并不是传音入密，而是我的声音响在师父的脑海里。”
张云苏一愣，用心分辨，果然发现钟离雪说这句话时声音不是从耳朵传进来的，而是直接响在他脑海里，玄妙无比。（传音入密也只是用真气束缚住声音，传入耳朵再散开，还是要靠听。）
“按照我师父临走时所嘱咐，这个秘密我本不应该告诉任何人，但如今事情有变，雪儿思虑再三，觉得还是要告诉师父您，才能对一些事情有所准备。”
钟离雪声音响在脑海里的感觉很奇妙，也像响在心里。
这时候，张云苏觉得钟离雪的声音更好听了。或许比容貌，钟离雪并不比李莫愁、张尹儿、苏采薇、申屠凤等人好看多少，即使有，也是各有风姿。可若是比声音，钟离雪的声音绝对是张云苏所听过的最美妙的。
“天音宗从上古开始，就一直传承着一门独特的武功，圣魔音。根据我师父所说，这门武功虽然被传承下来，可从古至今从没人练成过。因为，练这门武功需要一个很苛刻的条件，那就是具备空喉嗓。”
“人之所以能发出声音，是因为有喉咙，且喉咙中有声带。气息震动声带，方能传出声音。而空喉嗓，便是天生喉咙没有声带的人，也即是天哑之人。”
“因为从古至今天音宗从未找到一个拥有空喉嗓的人，所以便将空喉嗓也当成一个飘渺的传说，直到师父遇见了我。我曾告诉您的身世是真的，只是更改了事情发生的时间。我和父母一起南逃在漓江上遇难后，就遇到了我师父。”
“师父她带着我回到西域天音宗，在传授我诸多音乐知识时，也让我修炼圣魔音。师父告诉我，一旦练成圣魔音，我不仅拥有这世上最玄妙的音功，更是能够像常人一样说话。”
“根据师父所传，练习圣魔音需要千日方可小成。前年师父被魔教之人带走时，我已经练习圣魔音一年半有余，算算时间，上个月我就应该将圣魔音练到小成的。”
“可我发现，这门武功并不像师父所传授的那么简单。千日之后，我仍旧不能开口说话，没有声音，圣魔音自然也无从施展。我查遍了师父所留的典籍，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直到那日在真武阁中看着苏婆婆为了拖延时间决然赴死···”
“说”到这里，钟离雪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汽，但她并没有哭出来，而是轻吸了口气，继续讲述她的秘密。
“魔教和秘宗之所以合谋灭了我们天音宗，就是为了得到圣魔音的修炼秘籍。因为，传闻上古时期天音宗、秘宗、魔教的可行武功传承都来自远古时期的圣魔。圣魔非魔，亦非神佛仙妖人鬼怪···”
“···我将这些都告诉师父，不仅是希望将来魔教发现中了计谋找回来时您能庇护我，更是希望您能帮我早日将师父从魔教救出来。您应该知道，对于一个喜欢音乐的人来讲，不能发出声音，比练武之人丹田被破更加痛苦。”
说到这里，钟离雪忽然起身，冲张云苏拜了下了去。
张云苏并没有阻拦，而是任由钟离雪拜倒在自己面前。但他并没有看钟离雪，而是凝眉沉思。
说实话，张云苏虽然早就猜测当年魔教倾力抓捕妙音和钟离雪涉及到了什么秘辛，却没想到会是关于远古圣魔这样的大秘密。
听刚才钟离雪的描述，所谓圣魔，在远古时代很可能是跟武帝一般的大能。
上古时期，武帝所传下来的一份铭心刻骨神功能够引得诸多人仙、地仙合力灭亡太极圣地，如今魔教和秘宗为了一个飘渺的传说合谋灭了天音宗一点都不稀奇。
不过让张云苏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秘辛通过三大宗教掌门口口相传了数千年，却到现在才有人尝试去按照传说召唤圣魔附身，获取圣魔的部分能力呢？
难道真的绝大部分掌门都像妙音那样，相信“圣魔出世，生灵涂炭”的箴言？
又或者仅仅是因为有各种各样的巧合，才让数千年来没有一个人能成功召唤圣魔附身？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