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阿坤唤了一声少爷,宋湛才收回许璇的手,却没有松开,一起垂在身侧。
审讯的工作还是得许璇来,刚刚阿坤用英文跟他说话,他不知是真听不懂还是假装的,就是不吱声。
许璇覆在童教授后腰的手一直酥酥麻麻,可见那病灶仍未治愈,她越想越心疼童教授,一把年纪了被病痛折磨,又无端端被这等小屁角色抓到这里遭这洋罪,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跪在面前的这个畜生。
“童教授,您先等等哈,我得先会会这个。”
许璇转过身,上前两步,在基地首领身前站定,眸子微微眯了眯,眼里一抹厉色闪过。
“我只问三个问题:第一,指使你绑架童教授的幕后老板是谁?第二,航班上的其他乘客现在在哪儿?第三,指使你绑架这个小姑娘的幕后老板又是谁?你只有三分钟时间,开始倒计时。”
阿坤马上会意,抬腕看表记时。
基地首领在许璇开口的时候就惊讶的眸子都瞠大了些,但很快就回复如初,他没想到眼前这个c国模样的小姑娘缅恩玛语竟说的如此流利地道,简直就像和他是在同一各村子长大。
要知道,缅恩玛国地理位置的原因,导致往往相邻两个村子的口音都会有所差异,而眼前这个小姑娘肯定不是他们村的人,这不能不让他惊讶,他还从未见到个一个外乡人讲的如此地道。
如此想了一会,一分钟已经过去。
“还有两分钟。”阿坤提醒道。
许璇状似不紧不慢,悠然自得的东看看西望望,见地上有个虫子,抓起来把玩。
基地首领一见那虫子,瞳孔猛的一缩!
那不是普通的小虫子,而是当地有名的杀人虫,只要它从皮肤上爬过,所经之处很快就会鼓起一片大水泡,红肿、痛痒难耐,那水泡不小心被戳破的话,所沾之处还会起大水泡,即使你小心呵护不让它被戳破,到了一定时间,它自己也会溃烂破掉,里面的浓汁一样能引发大水泡……如此循环扩散,直到全身溃烂,引起各种并发症,最后痛苦而死。
他刚刚被押到这里所经之处已经见到好几个手下被各种毒虫叮咬,那一声声痛苦哀嚎让他寒毛都竖了起来。
如此一想,30秒过去。
“还剩一分半。”
许璇把玩着那个毒虫,像是在玩一个好玩的玩具,她又朝前上了一步,把玩虫子的手就在基地首领头顶摆弄。
突然一个不小心,虫子脱了手,首领余光一直注意那个虫子,生怕那虫子落在自己头上,许璇这一个动作,简直都要把他吓尿了,缩成一团,活像一只想要缩进硬壳里的缩头乌龟。
许璇一把接住那只虫子,继续若无其事的把玩。
“还剩一分钟。”
许璇大概觉得一只虫子不够玩的,又俯身捡起一条虫子,这次是一只毒蜈蚣,手指那么长,浑身油黑发亮,那颜色仿佛就在告诉你:若是让我咬上你一口,那滋味可真是美的不得了!
“哎呀!”
许璇惊叫一声,她刚刚突然一个失手,毒蜈蚣不偏不倚掉在基地首领头上,吓得他满地打滚杀猪般嚎叫起来。
“我说我说我说!”
许璇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问阿坤:“还剩多少秒?”
“30秒。”
许璇睥睨地上的粽子,扬了下巴,意思是你只有30秒。
那人似是领会到了许璇的意思,一口气吐出一长串来:“要绑架童教授的幕后老板是青岩旷家;那些乘客和飞机都在乌溪河;想要绑架女孩儿的是北方吴家。”
“你胡说!”
不等其他人有所表示,那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最先愤怒起来,她抓起地上一根木头就朝基地首领的头上砸去,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震得木棍都脱手飞了出去。
小女孩儿气的杏目怒瞪,就连手上被震得又痛又麻都豪不在意。
“我们旷家才不会去绑架一个外国人!我们跟外国人能有什么仇恨?跟我们有仇恨的是你!”
小女孩儿最后一句喊得歇斯底里,脸上全都是泪水,哭的泣不成声。
许璇赶紧上前把小女孩儿抱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拍她的后背慢慢安抚。
她想起12岁的宋湛,也就这么大的年纪,被绑架,那时候的他亲眼看到大棕熊杀人,皮开肉绽、鲜血淋淋,带着那样的恐惧,被关在石屋里,没吃没喝,还被灌了药打了针,他也一定像这个女孩儿一样,恐惧、无助、甚至绝望,否则,他不会宁愿舍弃自己的意识,他不过是想把自己藏起来而已。
唉,都是可怜的孩子。
许璇放回到地上的虫子就好像接到了攻击命令的士兵,直直朝地上的粽子爬过去,那粽子手脚都被困住,除了像只虫子蠕动,别无他法,嚎叫声简直要震破在场人的耳膜,那声音里的恐惧和绝望不禁让人心惊胆战。
可在场没有一个人同情他,每个都恨不得来一万只这样的虫子,齐齐咬上他才好。
那两只虫子不会放过他的,许璇心里非常清楚,所以她不再去管那个畜生,把小女孩儿安抚好后,才轻声问她:“你是旷家的孩子?”
小女孩儿点头。
许璇眉心蹙了蹙,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问道:“他刚才说是你家主使绑架了童教授,你说不是,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说不是旷家干的?”
“我的父亲和哥哥都是正直的人,他们不屑用这样的方式,而且你们是外国人,看样子是c国人,我哥哥说他有个好朋友就是c国人,说c国人都很友好,还让我们以后见到c国人都热情些,所以不会是他们做的。”
小女孩儿语气坚定,一副笃定的模样,缅恩玛国人皮肤都偏黑,但她灵动的大眼睛让整张脸充满了活力。
许璇没有再说什么,转头看向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一直没有出声,看起来不像是本国人,倒像是c国人。
“这位先生,我们也该离开了,你若不愿意留下姓名我们也不勉强,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这些人怎么说也算朋友一场,这都是缘分,那就请便了。”
其实许璇最后一句原本想说“就此别过”的,她从古装剧里学的,又觉得那应该是金大侠专属,最后放弃了。
许璇不是不好奇这个男人是谁,可他一直神情淡然、沉默不语,一看就是城府极深之人,许璇直觉自己在这种人面前还显稚嫩,又不是敌人,不认识也罢,她还得赶紧去救那一飞机的乘客呢,人命关天。
“我姓顾。”
那人只说出这三个字,便颔首致意,转身离开。
许璇瞪了那背影好一阵,心里啐道:顾你妹啊顾!姓顾了不起啊?瞧你那个拽样子,以后老娘肯定比你还拽!哼!
此时的许璇当然不知道这位顾先生的地位,否则她必然立刻上前抱大腿,哪里还有心思在那如此腹诽。
唉,谁叫她上辈子没看过电视也没用过手机呢?她简直就是山沟里妥妥的土包子。
许璇本想让宋湛直接联系c国那边商议如何接回那一飞机乘客,转念一想,谁知道那个混蛋说的是不是真话,万一是假的,国家空安排了一场,这个责任她可万万担不起。
最后一致决定乘坐直升机去乌溪河转一圈先看看,果真属实再联系也不迟。
芷蕊跟许璇借了手机给父亲打电话,没想到父亲和哥哥竟已经来到坎那山。
如此一来,许璇等人就在原地等着,都已经把小女孩儿救出来了,也不差再等个十几二十分钟,把孩子交到她父亲的手里才算是真正的安全,否则,在这样的地方,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根本没有自保能力。
许璇正好趁此时间,为童教授继续治病。
大约十分钟,酥麻感逐渐消失,童教授说他也感觉不到疼了,许璇笑着说:“童教授,您这是因祸得福呢,说不定您这病啊,从此就好了呢!”
童教授患病十年,对自己身体的感觉非常准确,的确是感觉身体比以前有力量了,哪怕他经历了被劫持、被绑架、被折磨,竟也感觉此刻比在宋宅的时候还要通身舒畅。
“哎呀,那就多多借你吉言啊,哈哈。”
不到二十分钟,有越野车开进来,最先从车上下来的是个十几岁的男孩儿,一边朝许璇她们这边跑一边兴奋的挥手大喊:“姐姐!姐姐!”
许璇眼见着一个身影朝自己嗖的飞奔过来,很快认出来人,这不是她那个在山里捡到的便宜弟弟么?
哎呀,时间久了都忘记了,他可不就姓旷?旷东旭。
“弟弟!”
许璇张开双臂想要给便宜弟弟一个迎接的拥抱,哪知,弟弟没抱住,倒是怀里多了一个高大男生。
唉,这个宋湛啊,你到底想干嘛?是你想让我抱你,还是你不想让我抱弟弟?
眼瞅着要撞上二人的旷东旭来了个紧急刹车,才避免一场“灾难”的发生。
许璇无法想象,万一便宜弟弟和吃醋少爷撞在一起,会不会像是火星撞地球一样的效果?
要知道宋湛可从来不与其他人有肢体接触的,炸毛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