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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过了……”
  许璇一仰脖,囫囵吞下最后一口粥,咽下去后,抽了纸巾拭了拭嘴角,继续道:“走正规途径的话,人家规划、批文、各种手续都办好了,我们想要阻止怕是没什么戏,我们是有钱,但是眼下这个事情有钱也办不了,这得有权,可我们没权。”
  顿了顿,她突然倾身往餐桌上一趴,微微偏头,下颌微收,嘴唇抿成向上的弧度,大眼睛微微弯起,笑的贼兮兮不怀好意:“所以,我们只能剑走偏锋,旁门左道也无所谓,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我不介意别人说我不择手段,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伤害无辜,其他无所谓。”
  说完,她又起身挺直靠在椅背上,环视几人,道:“各位现在可以放开来尽情天马行空,什么邪魔外道、旁门左道、歪门邪道、鸡鸣狗盗……都不是事儿,只管提出来就是。”
  三个人的眼珠子都不约而同的瞠大了一圈,此时三个人的心里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这丫头,可真坏!但,坏的很可爱!
  几人饭也不吃了,喊了佣人过来收走碗筷,四人手肘撑桌、手掌托腮,陷入思考。
  “不考虑道义的话,自然是得要让他们自愿退出,否则,硬压是压不下去的。”
  “没错,所以现在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自动退缩?”
  “自动退缩……一是让他们没钱,原来的投资断掉。”
  “切断投资?是个办法,不过,这得去查查对方投资人,还得看看对方愿意不愿意配合我们,前几天老师上课还说,商人逐利,没有利益,想让投资人做事,门都没有。如果要给他们利益,那就意味着我们要投入,会不会不太划算?……这样,这算方法之一,咱们先放着,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几个人纷纷开启了脑洞时刻。
  “……我觉得,最好让他们有所顾忌,产生恐惧,让他们自己知难而退!”
  宋湛的话奠定了大家的指导思想,提议、讨论声渐渐热烈起来……
  **
  出乎大家的意料,许璇提出了想法却并没有着急施行。
  好几日过去了,似乎前几日提的什么想要阻止景区开发、搞种植的事情都是幻觉。
  司雨、宋湛问她,她只是笑笑摇头,神秘的眨眨眼:“等着看好了!”
  进入五月,随着雨季的到来,下雨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一两天不下场雨那才叫奇怪。
  不过南方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尤其是太阳一出来,很快雨水被蒸发,一两个小时便全部干爽,似乎雨水从未来过。
  许璇和司雨一起跟随私教学习公司财务知识,她俩以后做老板,必须学会看财务报表,尤其是司雨,许璇将财政大权降于她,她明确了自己以后的专业方向,从现在起就开始学习。
  她们的养殖场已经进了好几笔账,当然,支出更多,因为时间还短,投资回报总要经过一个周期才能达到平衡,以后就是盈利了。
  别看是在家里跟老师学习,和学校一样,也是有课间喝水吃零食聊天时间的。
  难得宋湛在另外一间书房上另外的课,狗皮膏药今儿个终于黏不了人了,许璇和司雨喝着凉茶、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雨。
  暴雨很猛,豆大雨点前赴后继砸在窗玻璃上汇成水流往下淌,看起来好像是谁拿了水龙管子冲刷玻璃。
  “最近这雨是不是下的多了些?往年虽说也三天两头下雨,可雨水没这么大吧,这哪里是下雨,这才叫瓢泼大雨啊。”司雨灌了一大口凉茶,咕咚一声咽下去,幽幽道。
  许璇也喝了一大口凉茶,吞下去点头应道:“嗯,今年雨是多。”
  她前些日子雨水变多时就想起来了,前世的今年雨水的确多,多到直接暴发了山洪,土坝作为蓄水大坝已经达到蓄水极限,而雨根本停不下来,最后开闸泄洪已经来不及,造成土坝决堤,淹了下游的大半个村子。
  许璇由此想到一个人——周天成。
  彼时,周天成在部队十多年,因为在一次行动中受伤,为了不给组织添麻烦,他主动选择转业,在去新单位报到前,他先回了好几年不曾回过的家。
  周天成是土坝镇那曲村人,因为贫困无法继续上高中,他选择了参军,因为在部队表现优异,直接考上军校,后来就一直待在部队,直到负伤。
  在一次行动中,为了掩护战友,他腿部中弹却强撑到战斗结束,至此落下残疾,平时慢慢走路倒看不出异常,但跑起来就没那么得力,这在部队就相当于一个战士失去了战斗力,他不得已,只能选择转业。
  当年他回到家不几日,便赶上瓢泼大雨连下好几日,各地水位告急,抗洪抢险迫在眉睫,他没有去新单位报道,而是直接留在家乡参与到抗洪救灾中。
  由于镇领导的决策失误,加上个别村民的个人原因,导致大坝泄洪时,那曲村还有村民留在家中,周天成挨家挨户去搜救,最终却被洪水卷走,牺牲在抗洪战场上。
  当然这一切都是许璇后来的听说,一切消息都是她听村民的转述,个中具体详情她完全不清楚,不过眼下她倒是清楚一件事——周天成这个人,可用。
  赖永斌每次和她打电话都要说几句“缺乏可用人才”这个话题,能干活的人不少,但是值得信任、并且知识和能力能够承担起责任的管理型人才一个没有,许璇也很苦恼。
  宋湛提过,由他从宋家调派人手过来,被许璇断然否决。
  “不要!我的事如果不是我向你求助,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我还是想要靠我自己解决,免得以后别人戳着我的脊梁骨说‘你看她有什么好嘚瑟的?还不是全靠她男人?我要是有个这样有钱又有本事的好男人,我肯定比她还厉害!’你说到那时我怎么办?除了忍气吞声接受别人的白眼球,我还能怎么办?如果是靠我自己的努力成功,我就可以光明正大怼回去:‘老娘的成功全凭老娘自己本事好不好!有本事的老娘配得上如此优秀的男人!你们有本事也都自己努力,凭本事找个这样优秀的男人去啊,没本事的话,就蹲在这里尽情的羡慕嫉妒恨去吧!’”
  宋湛只有瞪大了眼睛慢慢眨巴的份儿,眼前这个看起来纤瘦柔弱的十六岁女孩儿怎么看都跟她此时霸气侧漏的豪横气势相去甚远,当真是应了他以前无法理解的一句话:女人就是个完美的矛盾统一体。
  嗯,完美!
  就算矛盾,他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儿分外有魅力,只觉她总能让他看到不一样的她,带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当然不是他喜欢脾气火爆的女孩儿,而是身为宋家未来家主,他深知想要成为宋家主母的女孩儿不该是腼腆柔弱类型,她会被那些虎视眈眈觊觎宋家主母之位的豺狼虎豹撕的渣都不剩。
  好吧,既然她说她的事不要他插手,他就只管牵好她的手就行,任她自由发挥,有他在后面为她保驾护航,她只管凭自己的本事勇往直前乘风破浪!
  **
  一周后。
  上千亩的景区,规划面积太大,分包给许多个小包工头分片区建设,每个包工头划定自己的建设区域,基本各自为政。
  已经有几个工地开工建设,东边正门是整个景区最主要的建筑之一,由于设计迟迟未能令投资商满意,一改再改,终于定于今日得以开工建设。
  按照当地的风俗,开工前必须进行祭祀,摆贡桌、献贡品、放鞭炮、敬美酒等等,祈求各路神仙保佑工程顺遂。
  特意聘请风水大师挑选的良辰吉日,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吉时到。
  秒针指向12,吉时已到,主持人立刻宣布“开工仪式开——始!”分秒不差。
  风水先生身着奇怪道袍,跳起了普通人看不明白的一系列奇葩舞蹈。
  但无人嘲笑,尤其是各单位部门领导,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激动,仿佛已经看到大把钞票哗哗哗的往口袋里跳……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风水先生身上时,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声惊呼:“蛇!”
  这一声盖过风水先生口中的念念有词,吸引了众人的视线,纷纷寻声望过去,寻找着那人口中的蛇。
  果然,小山坡上有蛇,而且是一对,而且是一对缠绕在一起的蛇,那蛇的头上还长着红色的冠。
  众人已经惊呆,完全忘了场地中央还有个他们花重金请来的能够保佑一切顺遂的风水先生。
  “天呐,是带冠子的蛇!”
  “那是蛟,上古神物。”
  “还是一对,缠绕在一起,这是不祥之兆啊!”
  “对对,我们老家有这说法,开工遇到缠在一起的蛇是凶相,难道这工程……”
  “还不是两只普通的蛇,这是大凶啊!”
  ……
  一时间,议论声、惊呼声、尖叫声、吸气声……此起彼伏,就连刚刚搞明白发生了什么的风水先生都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小山坡上那一双吸引了现场所有眼球的“竞争对手”,那家伙分明是来砸他这场子的啊!
  “快看,那是什么?”